姜栀还未应答,听到身后一声女子轻笑,“裴危雪,没想到你这师父还当的有模有样的。”
是徐亦霜!
她那边已经解决了么?
姜栀转头一看,她一身红衣虽破破烂烂,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张扬,大步走来。
“徐前辈,怎么样……”
姜栀的话说了一半卡住,她忽然看到徐亦霜身后还有一个人,是禹珠。
她应该是刚刚醒来,面色苍白如纸,常年病弱的身体有些孱弱。
徐亦霜走过来,又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姜栀的小脸,不待她问就直接把她的疑惑都堵了回去:“那魔头把燕朝生带走了。入魔之后尽会忘却前尘往事,他以后就只是魔,不再是芜川的司祭。”
“至于禹珠……”
徐亦霜退开一步,“你自己问她吧,我跟你师父说会话。”
她身后的禹珠朝姜栀看来,两相对视,姜栀一眼便明白了。
她不是她。
徐亦霜和裴危雪去了一旁交谈。
姜栀还想偷听些八卦,但徐亦霜好像早就料到一样,设下了隔音禁制,她也只能作罢。
姜栀从黑猫上跳下来,一直乖巧盘趴着的黑猫扭头,脑袋讨好一般蹭了蹭姜栀的手指,浅黄色的猫瞳圆润可爱。
这只灵猫之前被魔头寄宿过,姜栀对它的形象就产生了一点阴影,总觉得可能魔头还在,只是在伪装。
见姜栀冷着脸不为所动,黑猫变小了体型,在姜栀腿边蹭来蹭去,喵喵喵乱叫,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姜栀:“……”
好,她现在确信,这猫绝对不可能是魔头了。
姜栀把它抱起来,捏了捏柔软的猫耳,不知为何忽的想起了梦境中的魔头,耳根莫名一烫,放开了手。
她看向禹珠:“禹城主,你身体怎么样了?”
“那位道长说已经无碍,只要吃点好的,多睡几觉,休养休养就好了。”
禹珠手里拿着那支蝴蝶步摇,笑得眉眼弯弯:“只是我好像睡了很长一觉。”
“这一觉醒来,不仅多了个夫君,连儿子都有了。”
她晃了晃步摇,上面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灵动扇动翅膀。
禹珠思忖着:“这应该叫无痛当娘?”
她的语气实在有趣,姜栀没忍住笑了下,笑完连忙找补:“抱歉,冒犯了……”
禹珠笑:“我没觉得有什么冒犯啊,就是看你们气氛那么僵,开个玩笑。”
她把手背在身后,微微歪了下头:“其实这些年发生的事我都记得,像是看了一场他们两个演的皮影戏,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姜栀试探开口:“你不生气么?”
“祟魇用你的身体同燕朝生成亲,用你的身体生活……”
禹珠眨了眨眼睛,接话道:“还用我的身体成为了芜川几百年第一位女城主,将楼兰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姜栀一顿,觉得禹珠的态度实在奇怪。
她看了一眼旁听的江游,他的神色也一样莫名。
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痛恨、愤怒吗?她怎么轻飘飘的。
禹珠忽的开口,“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不恨她?”
姜栀默了默,点了下头。
禹珠把手里的蝴蝶步摇递给她:“那位道长说上面有她残存的部分记忆,你看看就知道了。”
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燕朝生是看到了这个才知晓真相的么。
姜栀看了禹珠几息,将其接过来,江游也跟着伸手,一同输入了一点灵力。
眼前视线模糊,周遭一片漆黑,耳畔风声呼啸,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身体是剧烈的疼,灼烫的。
有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剑刺入心口的痛让她一瞬间视线清晰了一些,看到了面前是个身穿白衣的青年。
他语气冷漠,又似是嘲讽。
“魔将乌叙月,不过如此。”
紧接着姜栀眼前一片白,她疑惑地思忖着。
那青年给她的感觉陌生又熟悉……好像是她师父,又有哪里不像。
他说……魔将乌叙月?
就是百年前云上五仙斩杀的魔将?
祟魇曾说她在很久之前是魔族,所以……她就是魔将乌叙月的残魂?
还没等姜栀想明白,记忆的画面又浮了上来。
她看到很多很多零碎的画面,有炊烟袅袅,有街景热闹,有灯火晚夜枫未眠。
残魂飘荡世间,四处游荡,看遍世间百态,无处可依。
姜栀看得有些无聊起来,乌叙月的记忆都是人间百态,她好像对观察凡人很感兴趣。
直到她来到了芜川,楼兰城。
画面里出现了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