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云宴把盒子放回原处,他又想起了俞茗衣,她每天倒是过的甚是无忧无虑,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有心思挖木松土,倒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子。储云宴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边不经意扬起了一抹微笑。
太子府偏殿,俞茗衣正简单的拾掇着自己。刚刚张太医已施完最后一针,今日正好是第十日。
今日一大早,舅舅那边就请允了太子的同意,让丫鬟平娟来接俞茗衣回太仆寺。
锦绣在一边帮忙一边道:“俞姑娘,太子殿下这几日事务繁忙,他刚刚让聘林转告我,等会我把姑娘送到后宫门,姑娘家里人已经安排好了人接你回家。”
随即又不舍道:“俞姑娘,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可真觉得你是个妙人,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
确认好自己的随身香囊和那把匕首都已经在眼前无误,俞茗衣才笑着对锦绣说:“我以为宫中的人都不甚好相处,锦绣姑娘,谢谢你这几天的关照。对了,我一无所长,可不是什么妙人。”
锦绣放下手中的梳子,认真说了起来:“俞姑娘何必妄自菲薄,你总是能给自己找些有趣的事情做,从没有听见你抱怨什么,可见天性乐观豁达。至于姑娘你说自己一无所长,听说姑娘是从彭远村随俞主簿前来,想必姑娘从小便没法接触定怀大家闺秀能学的东西吧。”
似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锦绣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呸呸呸,看我说的什么话,我没有看不起俞姑娘出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哎呀怎么说呢。”
俞茗衣看锦绣一脸慌乱的样子,拿起锦绣桌前的梳子,给她轻轻梳着发髻笑道:“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本意是想夸我。”
锦绣终于捋顺了自己想说的话:“俞姑娘如此聪慧,若是真的想学琴棋书画或者其它东西,想必定能在一众人中拔得头筹。”
俞茗衣内心不由笑道,这锦绣怎的就这么抬举自己,自己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清楚的,便又笑道:“锦绣姑娘真会哄人开心,难怪当年能被宫里的嬷嬷带回宫,不过我自己的水平我还是知道的。”
此时,门口传来了熟悉清亮的男声:“锦绣说的不错,俞姑娘还没有接触学习那些,怎么倒先妄自菲薄了起来。”
储云宴今日穿了一身银白色寻常锦服,乌发并没有束冠,只是用一根簪子半簪了起来。看样子是刚从宫外办事回来。
俞茗衣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随意的打扮,可身上的高贵典雅不但分毫不减,反而多了一丝风流倜傥。
她放下手中的梳子忙和锦绣一起行礼问安,这话若是锦绣说,她还能几句话敷衍过去,可每次面对太子,她却不知道如何回话。
她待在太子府十日这件事完全是因为他的胞妹所起,于是俞茗衣只能昧着良心道:“臣女就要回去了,多谢太子殿下此次相助。”
太子似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淡道:“此事因昭和所起,我也不瞒着你,昭和被父皇母后宠坏了,她这次被关去皇家寺院一个月,每日禁闭抄写经文,也算是受了惩罚,此事就此带过,你和俞家以后也莫再提起。”
俞茗衣内心还是有点惊讶,储宛云竟然受到了惩罚,想必是太子和皇后怕此事若不慎传了出去,自己的名声在他们眼里可能一文不值,但若有心之人查明真相后,可能会给昭和公主带来些许非议,所以才表面禁闭昭和公主,实则是做给自己和舅舅家看,堵住俞家的嘴。
可是,转念一想,舅舅官职低微,只是个区区七品,皇家中人当真会把俞家放在眼里吗。
太子心思深沉难测,反正横竖也不是自己能想通的事,便恭谨道:“臣女是自己不小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和昭和公主并无关系。”
储云宴看着她自从得知了自己是太子后,在自己面前一副拘谨无措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在山洞的贪生怕死和倨傲散漫,以及阁楼下与别的男子亲密的样子,当真要被她这娇美柔弱的外表骗去。
于是他不由道:“定怀的大家闺秀若想嫁个好人家,除了其它各方面的要求,琴棋书画都得要有拿的出手的一样,俞姑娘如此不屑于学习,莫非是想走以色侍人的路。”
俞茗衣内心不服叹气,太子殿下怎么又开始阴阳怪气,自己完全按照定怀对皇室的礼仪,挑不出一丝差错,又是哪里惹了这尊大佛。再说了,太子说的这些都只是门当户对的婚姻。
她虽然明年才及笄,可有时候会看一些风月本子,她不觉得两个人会因为这些看似冠冕堂皇的东西而喜欢,而且自己完全没有想过嫁人的事,就算嫁人也不想被这些规矩束缚,她只会嫁自己喜欢的人。至于什么是那种喜欢,她还不知道。
俞茗衣并不敢过分回呛太子,只道:“回殿下,臣女天资愚钝,并没有资格以色侍人。”
太子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俞茗衣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锦绣你把俞姑娘送到后宫门,确定那里有人接应,便可回来。”
送别完太子殿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