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忽唤一声:“花姬——”
她如梦方醒,道:“在。”
陆子宣只一味瞧着她,还没再说,花姬已明白过来,回报道:“沈良轩派回澹州的人已经被我们截住了,大人尽可放心。”
苏棠专注地揪着手里的蔷薇花瓣,一片一片,扔到地上去。
陆子宣握上她手腕道:“这么漂亮的花,怎么还把人家花瓣揪掉,辣手摧花,都说人之初性本善,用到你身上可就不对了。”
他遥遥一问:“先生,沈良轩也曾这样过吗?”
玉面先生道:“回大人,从来没有。哪怕是百般折磨,她都从未如此乖巧,更别说乖乖坐在他怀里了。”
陆子宣心情大好,笑了几声道:“先生来了一个多月了,我一双儿女的病多日未再犯,果然神医。”
方休一月未归,总觉得暗杀府里透着一丝异样,最奇怪的就是这个来路不明的美人,霜夜和花姬也像是有什么秘密瞒着,而那个一头银丝沉静如仙的人——
他禁不住去打量玉面先生,那头发不是自然衰老而白的,像是沾染了什么极可怕的毒物,才弄得白发三千丈。
可他的脸还很年轻,至少看着比霜夜年轻。
他若染黑了头发,扮成女装,不会比陆子宣怀里的美人差。
玉面先生察觉了他的目光,侧首点头致意,方休的视线也没躲闪,却被陆子宣开口叫住——
“梦生。”
方休道:“属下在。”
陆子宣逗弄着美人,随口问:“梦生心急着回家去吗。”
方休道:“回家?”
陆子宣道:“玉山,尚京的那个家你早就不要了不是么。”
方休道:“属下并不急着回玉山,荣城有喜事,师父和师弟们已去了,属下也想去找他们。”
玉面先生心中警铃大作,果然陆子宣问:“又出了什么喜事?”
方休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低低含忧,不经意地瞥霜夜一眼,道:“属下的师弟要成亲了,要娶飞仙观的姑娘呢。”
玉面先生知道好几双眼睛都钉在苏棠身上,明明玉山的人都快到洛城了,怎么可能跑去荣城飞仙观。
虽然不知道何以要提起一个女道士,但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她撑不撑得住——
苏棠扔掉了最后一片花瓣,扯住陆子宣衣领道:“花……花……没了……”
陆子宣怜爱地捏捏她脸,“霜夜,再给他一朵。”
苏棠这回没有再揪花瓣了,只问:“哥哥,什么叫成亲?”
陆子宣一蹙眉,“算了,八成说了你也听不懂。”
但美人有了花就满足了,宠溺地摸着蔷薇花瓣,忽然抬头在陆子宣的脸上轻啄一下。
嗓子里还杂揉了一声不耐的催促之意。
她是嫌这些人呆在这里太久了。
陆子宣看她一眼,不去理她,她便赌气般地从男人怀里跳下来,绣鞋上坠着两颗小铃铛,一阵轻响。
陆子宣一把拽住她,“原来你走得动啊,那怎么还总要人抱?”
苏棠歪着头,衣裳被男人扯下了半截,露出一截香肩,雪白圆润,在场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方休喉间一滞,微微红了脸。
喝酒时他都没有红脸,现在却红了。
陆子宣察觉到了属下的尴尬,摆手道:“都回去罢,晚点再议。”
玉面先生走在最末,只听身后一句软糯女声,带着浓浓鼻音,是苏棠在陆子宣腿上半带哭腔的一声埋怨。
是埋怨,带着丝□□惑——
“疼……”
她红着脸,“哥哥,我疼……”
陆子宣轻蔑地笑起来,“哪儿疼?”
苏棠呜咽一声,再没说话。
房门一闭,霜夜在几步远之前仰天而叹:“红颜祸水,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一声声喊得,我骨头都酥了…看她那样子,不知道抱起来多软……”
他忍着心头的火气,“花娘——”
花娘抬手拍他一下,“霜夜大人,现在是白天呢。”
霜夜道:“那又如何,食色性也——”
方休打断他的邀约,“前辈,我是否可以走了?”
霜夜道:“我以为你要问我……为什么要你撒谎。”
方休道:“我没兴趣知道。”
霜夜便道:“也罢,你还真听话呢。府中无事了,你可以走了,只不过……”
方休本已转身,闻言回头,“什么?”
霜夜道:“没什么,你近来太懒散了,希望下个月的黄金榜上,你的名字能回来。”
他伸了个懒腰,又催了女人一声——
“花娘……”
玉面先生道:“花姬大人,在下有话跟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