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放肆你也不会还手?”
红尘哽咽道:“我害怕,就动不了了……”
他软声,“师兄,我腿软,站不稳……”
说着就往下一倒,慕川忙扶住,看他冻得嘴唇都紫了,便也顾不得这里还有个新鲜尸体,轻而易举地把人抱起来往房里去。
红尘藏着一缕笑,在他怀里低低地哭。
江倾珵被气的不轻,对外只说这人想偷盗,一个普普通通的苦力,自然也没有人追究,草草便葬了。
红尘被吓得发了一晚上烧,江倾珵看了半夜,小徒弟可怜巴巴的像只小猫,他却忍不住笑了。
“现在知道生病难受了?”
红尘背后一凉,被师父抓起胳膊细细摸索一番,从他袖子里取下了藏着的几根银针。
“你瞧,你睡在床上都带着防身的东西,那人轻薄你之时为何不自保?”
红尘脸色一点血色也没有,连发烧带起的红晕也散了,“师父……”
江倾珵道:“人若只会扮可怜来讨人注意,终究没有长用的,可怜总归会装完,师父不是说教你,只是想说……赤诚一些才好。”
红尘目光闪躲,“师父说的话好深,徒儿听不明白。”
江倾珵温柔地摸摸他额角,“慢慢想,总会明白的。再说,身体康健就能跟着人出去游游山,看看湖,还有城里庙会,阿尘都没见过罢。这样不比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听他嫌弃好多了?”
红尘心里七上八下——
师父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这种小心思在他眼里一定低劣极了。
不过江倾珵当真没生气,只道:“他还在药房,我叫他进来看着你罢,总归也是他不好。”
慕川也忙了一晚上,打着哈欠坐到床边去,看这师弟发烧时脸色也惨白,哭笑不得道:“你又吃了什么搞得发烧的?”
红尘喘着粗气,“我才没有。”
慕川挑起眉毛,“我才不信呢。”
红尘困困地哼一声,“师兄觉得我表里不一,心机深重,所以我病了都是装的,别人欺负我你也不帮忙。”
慕川大惊失色,“说什么胡话?!”
红尘道:“我若不叫你,你会出手吗,你以为我没看见你?”
慕川脱口道:“那你干嘛不一早就叫我?”
红尘扭头道:“你还有理?我告诉师父去,他让你照顾我你还来找我吵架——”
他皱起眉头,立刻就挤出了眼泪,却听一声叮铃,只见床边白色的无忧突然窜上去,扑到慕川怀里张牙舞爪,红尘看了当即转哭为笑:“你看,它都知道你欺负我,为我抱不平。”
慕川按着狐狸毛茸茸的脑袋把它压下去,“果然主子什么样它就什么样,这铃铛也是吵……”
他把铃铛解下来便往怀里塞,红尘坐起身道:“你干嘛!”
慕川道:“这玩意儿不好,它好动,不适合戴着,我就收回去。”
红尘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慕川嘚瑟一下,把小狐狸捧到眼前,“无忧,我把铃铛收了,你反对么?”
小狐狸自然不会说话,他就更嘚瑟:“你瞧,它也没意见。”
红尘道:“那也不行,给我。”
慕川和他四目相对,看他一脸病容便也不忍心再闹他了,敷衍地把铃铛扔在他枕边,“拿去拿去,一个破铃铛,它不戴了莫非你接着戴?”
啪得一声轻响——
是红尘把枕头给他砸了过去。
无忧叫了一声,从他怀里跳下,一溜烟就没了影。
慕川目送那条白影消失,忽惋惜道:“它比你利落多了……”
红尘低头盯着自己纤细的手腕,眼中含了泪。
慕川只当他又装,半句安抚也没有,红尘等了半响,人都没说话,只能清清嗓子,从他怀里抽走枕头,翻身躺下,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就从这晚之后,红尘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