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我也只以血相祭而已,尔等又有何异议?”
萧念安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母亲就是如此,白观主与此事无关,你勾结风怜雅——”
洛玉辰朗声大笑,“那个蠢女人,明明事已成,却放任到手的观主之位飞走了,我也算看走了眼,她那样的蠢货,活该去死。”
人已经死了,过往种种再难计较,萧念安凛然拔剑,一声轻鸣——
都说兵器用得久了,就跟主人通心。
你若忐忑,剑意就也忐忑。
你若定心,剑意就也清灵。
洛玉辰修习焚血功法,每运其功便先损己,是谓以血焚血,以伤克伤。
连起刀时的刀锋刀气都似带血色,在日光下舞出一抹残阳。
他自信,就算萧煜亲临,他也不怕。
玉山五尊其三都已来了,罗刹楼喜灰黑之色,玉山喜青白淡雅,一正一邪,一刀一剑,皆迥然,皆铿锵。
洛玉辰本是怀着满心得意,他刚刚解决了沈良轩这个心头大患,用一个惨不忍睹的尸体,就让劲敌命丧洛城之外。
所以他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那凌厉的剑光在他的眼中仿佛轻飘飘,软绵绵的,毫无青年语中的凶煞。
然而他内力已起,真气翻涌,似有剧痛从心脉里迸发的幻觉——
那不是幻觉,毒性已经随着真气血液席卷全身,逼进心脉,周遭喊杀声起时,刀剑争鸣,他却似乎听见了洛玉阳的笑声。
畅意盎然,又狰狞恶毒——
就如罗刹噬人时的快意。
萧念安因他刀意骤散而惊了一瞬,却不会放过任何一处破绽。
剑光如雪,血色如残阳,残阳还未赶来,只有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白岚会不会正在看。
洛玉阳扶着凌司玄的手站在城墙上,哥哥给他找来的几个女人千娇百媚,也不能把他留在罗刹楼里醉生梦死。
有很多次他犹豫,追着心里最后的一点期待,总觉得那是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就算恶毒至此,也是哥哥——
尽管他从来不知道“哥哥”是什么。
可当洛玉辰要他收了那些女人,尽快延续“药库”,这点期待也荡然无存。
他一把接过凌司玄递上的弓箭——
搭弓引弦。
凌司玄半句劝阻也没有,甚至握着他的肩膀,似在传递给他无言的支持与拥护。
玉山五尊其三——
良若辰,孙祁锋,裴子仪,三人皆至,自然剑意深厚,未必输给萧煜。
洛玉辰后知后觉,从口中涌落的血是滚烫的,身体里的血却都冰凉砭骨,一簇簇寒意掠上全身,可能所谓兄弟间的心神感应这辈子只有这一瞬——
他惊而转身,正看到那支箭光疾来,灼日晃了他的眼睛,也仍旧看到——
不,是想象到了洛玉阳嘴角那缕痛快的笑意。
他的死讯传到暗杀府时已是第二日傍晚,玉面先生拼命压住毒性七分,毕竟是良医,药气熏染多年,不会因一口美酒就丢了命。
人尚能言语,睁眼看到霜夜惊急的样子,心中忽有一丝愧意。
他是个骗子,是个祸害,玲珑之心都用在了诡计上,毒是他揭盖时自己下的,风险不但有,还很大,是药三分毒,何况是真的剧毒,可是收获也很大,只看霜夜这副神情就知。
霜夜及时封口众人,只是疑心毒是陆子宣下的,他不信陆子宣因为如此蹩脚的陷害就要杀了他,可是这并非毫无可能。
一时的怀疑让霜夜自己也想苦笑——
事到临头他才发现他也并不完全信任那位大人,或者说,他们其实根本不了解对方。
这样看来,玉面先生甚至都远胜他二人。
蔷薇如血,血漫残阳之时,一声凄厉尖叫打破暗杀府的表面宁静。
都说最毒妇人心——
桂花茶被打碎在地,陆子宣第一个反应就是一掌拍在花姬肩头,紫衣上的芙蓉花缭乱生晕,肩骨碎裂之声在耳。
这一掌带了全力,后果便是骤涌的真气再难压住,嗅着满息桂花香,他愈发怒起,这醉人心脾的芬芳里藏了杀人的毒——
满桌琳琅翻覆,那些色相俱全的佳肴转而变成满地狼藉,花姬已被吓得六神无主,重伤未察,还下意识要去扶人。
大门被闻声赶来的月郎一脚踢开,看到陆子宣满口鲜血,一手还作爪要扼住女人咽喉,脑中未多想,手中就已动,阴阳环上一圈倒刃,飞旋脱手。
利刃滑出一周银光,在花姬脸上破开一条血口,红艳血色,灼人的剧痛,带给这个自持美貌的女人重重一击——
惨叫声不绝于耳。
她无暇顾及肩上的痛,捂着脸翻滚哀鸣,叫得惨绝人寰,被自己满手的鲜血吓得晕厥瘫倒。
月郎不明所以,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