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淮抖如筛糠,一路的颠簸本就让他筋疲力尽,哑声至极道:“……尚京北郊……有……有私宅……”
王了然放下茶碗一叹,“你很诚实,没有撒谎,可惜现在这个消息没有用了,除了尚京,他还会去哪儿?”
金淮涕泗横流,“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尚京……其余的……多是玉面先生暗中部署,为了来日储备的地方……我真的不知道……”
王了然眉锋微动,不禁勾起嘴角,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又问:“风月双环中的月环在丹夫人那里,是不是?”
金淮一个劲点头,“是!是在她那里!”
王了然道:“你私自逃往南域,是为什么?”
金淮卑躬屈膝地趴在地上,“我……在迎枫关时……夫人落进岑江无寻,我不敢再回去复命……所以……”
他已经听出来这些人是要找丹夫人,求生的本能促使他知无不言——
“和洛玉阳有关!夫人若还在人世,定和他有关!”
王了然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继续说罢,把你知道的都说了,风月阁之事,大大小小,通通说来,有的是时间。”
于是茶热了又凉,冷了又暖,扑香飘了满室。
屋里的炉火太殷勤,暖得张耀梁有些出汗。
良久良久,王了然呢喃道:“洛玉阳……罗刹楼……他们若有牵连,为保万一……”
他灰眸一抬,“东颜前辈,派人去洛城打探,看月环是否在洛玉阳那里。”
张耀梁忙道:“下官派人一同——”
王了然却摇头,“可能性很小,大人不必在意,我东南之人去就够了。”
“至于这个人……”他看金淮一眼,“借用大人的监牢几日,先留着他的命。”
刚说到此,少年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笃定道:“有人往这里跑呢。”
果然片刻后便是手下在门外高声道:“大人!有急报!”
东颜皖一把推开房门,黑衣手下急急捧上一封密信,“大人,是荣城的消息!”
寒风猛入——
张耀梁心急如焚,生怕又是什么大变故,待拆开看了一眼后先是震惊——
“陆子宣他……!”
王了然凌厉的目光转瞬即至,接过信纸细细看去,终于笑道:“原来人已经找到了……甚好。”
然不过一瞬,愁绪又回到他眉间。
“月环不在她身上……”
王了然眉头一蹙,“东颜前辈——”
东颜皖立刻明白,“属下知道,洛城那边立刻派人。”
王了然又看张耀梁一眼,后者也反应过来,“如此一来,月环在罗刹楼的可能性颇大,下官自当协助。”
王了然轻轻甩着信纸,神色不愉,“她昏迷至今未醒,万一真的醒不过来了……那可真是麻烦啊……”
张耀梁道:“顾清影的父亲曾是名医,家中医书典籍皆传给了女儿,料想会有办法的。”
王了然细细回忆着方才金淮絮絮叨叨说的那些往事,呵气如叹,“看来长得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惜了……”
他拱手一礼,“晚辈要去荣城一趟,愿大人长日安好。”
张耀梁道:“如此匆忙便要走?方休还未——”
王了然道:“他马上就回来。”
几乎是刚刚说完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冲进来,方休身后还有一脸惊急的萧念安,一看便知是无功而返。
他似怜似悲地看着剑客,“方少侠当心身体。”
萧念安与王了然目光相撞,惊讶于少年的瞳色,又听张大人一语还算好消息——
“丹夫人找到了。”
方休急促地喘息着,只问:“在哪儿……”
王了然答道:“荣城。还有,陆子宣死了。”
方休完全不在意后一句,当即就转身要走,踏出一步后终于撑不住激涌的血气,脸色又难看两分,险些栽倒。
萧念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师弟!”
王了然已到了二人身侧,拉起方休一手搭脉,两丝清冷真气柔柔窜入,顷刻平息他心脉里的动荡。
萧念安离得近,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浑身逼人的寒意——不多时又消散无踪。
方休几乎五感尽失,什么也感觉不到,眼前不再昏花后便固执地又要冲出门去,直接上马起程奔往荣城。
萧念安接连唤他几声,后者都充耳不闻,最后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一记手刀劈在方休颈后将人揽进怀里。
王了然听得方休的剑落地,无奈地摇摇头,萧念安这才对他露出一个感激神情,“这位是南域的公子罢,方才多谢。”
说罢又向张耀梁致歉,“师弟给您添麻烦了,师父都劝不住他,只能先打晕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能否借大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