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1 / 3)

前行片刻,秦微澜便知师叔此行的目的地了。

这日天气甚好,天朗气清,照得杂乱的庭院都透着暖绒的光泽。

屋门虚掩着,院中摆着一条长凳,相伴着晒太阳的两人听闻身后的动静齐齐回头。昨日初见时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中未曾细看长相的二人,今日一看,面部轮廓相似,转头亦是齐刷刷转的同一方向,当真有默契的亲兄弟了。

郑凉像是不认得他们一般面无表情,只有郑温站起身来招呼二人。

秦微澜打量着还坐在凳上的郑凉,直言道:“他今日看着倒很正常。”

郑温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对,小凉这些天不饿时,看着没什么异常。”他偏头看了郑凉一眼,又道,“可还是不一样了,不一样……他如今寡言少语,神色淡漠,不关心任何事,只有叫他时才会给点反应……他原是活泼性子,绝不是这般模样。”他说话间,郑凉的神色依然没有变化,仿若没听见,亦或听见了却不在意。

沈融微垂着眉眼,开口问道:“这些天前呢?有更严重的情况?”

郑温又看了郑凉一眼,似乎在思考是否在郑凉面前说起。见其还维持着方才回头的姿势,除此外没什么动作,就连眼都不眨般一副怔愣的模样,才小声道:“他……曾失了神志,只知道生食血肉,吃不到便发疯般地打砸手边的东西,像只发狂的兽,不认得人。我只得将他锁在屋中,想办法去……去弄点吃食,邻里寻上门那日,一片混乱间他被放了出来,咬了村长一口……”声音本就小,话至末尾更是微弱。郑温含着泪,瞬间哽咽了起来。

村长被发狂的郑凉咬伤,不曾发怒,还遣村民们上山求救,想来平日也少不得照拂他们。简单却长久的温情最是难得。

沈融颔首:“你臂上的咬痕可否容我们一观?”

郑温点头,挽袖的动作熟练且干脆,一瞬间便漏出了干瘦手臂上新旧交叠的伤痕。细看之下,密密麻麻的不仅仅是齿痕,还有些更大的疤。

仿若想起了什么,郑温放下袖子,面有愧色:“有些事断不能做……被邻里发现后,更是……村长提供的简单吃食小凉肯定不吃,饿了我就让他咬我,最初几次咬得深,有一两次扯下了一小块肉,后来慢慢好些了……这几日他好像又能认出我,唤他也会有简单的反应,不怎么咬我……”他说着,脸上闪过刹那欣喜,又很快消失无踪,想必是忆起郑凉虽不怎么咬他了,却啃起了自己。

秦微澜腹诽:他不咬你是因为你皮包骨头,不如他自己细皮嫩肉的好吃。她瞥了一眼师叔,终是没有插话。

“从何时起,你觉得他略有好转?”

郑温时刻关注着郑凉的情况,答得飞快:“三日前。”

沈融点点头:“此间之事,自会尽力。”

郑温连忙道谢。

沈融不再应声,正待离开,余光瞥见走来的郑凉手上的皮肤映着日光,似乎闪着鳞片般的光泽。

两人刚回到客栈外,又逢二胡声止。秦微澜有些意外:开场至今,不足半时辰。

客栈中旅人寥寥,显然也无人在意。

说书先生起身,亦不请赏,只是对众人行了一礼。他不以此为生,仿若只是想要单纯地说这么一段故事。

秦微澜站在门口,遥遥望去,见先生行完礼,亦朝他们看来。

四目相对间,说书先生清隽的面容未有太大变化,却似此刻才引人注意般,令人倏然惊觉那是极其出众的姿容,发色更似映着光芒般,一点点地在她眼中褪成熠熠生辉的金色。

秦微澜还未来得及诧异一切是否如师叔所想,其间异变与这名突然造访村落的说书先生有关,就见师叔踏入客栈,几步到了先生面前,自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至其身前。

秦微澜一时间有些不忍直视:先生看着如此光风霁月,师叔竟用凡世的俗物……

她还在心下吐槽,却见说书先生将那锭银子握于手中,坦然地抱拳道:“多谢。”

瞬间被打脸的秦微澜觉得此间之事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麻木地转身上楼,却见说书先生竟仿若等待一般地站在师叔房前,并非错觉地垂落着闪亮的金发。

她讶然回头,见师叔落在她身后几步,此时亦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再向下一望,大厅中一切如常,并没有人察觉到说书先生消失得突兀。

“先生这可谓……毫不掩饰。”

说书先生带着温文的笑意,道:“有事相求,自当坦诚相待。”

谈话间,沈融已到了他们身侧,推开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秦微澜眼见说书先生与师叔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认真思索自己是否有跟进去的必要。

沈融关门的动作十分利落,却在堪堪剩下一人间隙时生硬地停住,仿若刚看见秦微澜一般问道:“你要进来吗?”

本待回房的秦微澜经此一问反倒想刷一波存在感,当下便道:“……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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