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他彷徨在自我的怪圈里,束手无措。
“一言为定,我亲自到现场给你加油!”
忽然一道光撕开混沌的世界,挤在外面的点点星子,颗颗温暖,明亮又柔和,汇成长长的银河,绢缎似地铺开整个世界,从天而降。
“许老师,你唱的太好了,简直不是人!”
“浮璃,放手去做,你是我见过最棒的歌手。”
“我还听过你的《戏剧》。节奏紧凑,情节完整,非常适合改为短篇音乐剧,希望有机会能看到。”
......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你比他们都好!”
多年来寄人篱下,好不容易长大成人,新生活的一口气却又被人瞬间打散,打到人生的最低谷。在阴暗的小巷,无人认识的街道角落唱了几年的歌,一点一点摸爬滚打,学着如何重新融入社会,接触他人。
原本他以为这会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甚至,很可能没有结果。
却没料到,会遇见一束光,遇见很多人。
躁动不安的心脏越跳越快,就连握住话筒的手指尖,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起伏。明明整个人异常兴奋,许浮璃的大脑却像浸在了冰水中,低温抚平悬崖口的狂风,将它化为新的血液,一股新的力量。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一的光从天落下,照耀在许浮璃身上。
他缓缓睁开眼眸,目光落在指尖。
“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是过去
抓得住的抓不住的才是未来”
角落里的影子一怔,片刻不到,抬步向中间而去。
场地里的灯逐渐亮起,舞台不再是唯一的光源。
男声宽阔低沉,不带丝毫攻击性,像夕阳落下后缓缓升起的夜幕,包容万物,烦躁,疲惫,被困在座位上的负面情绪打散,融进歌声。
“见面的一声嗨
故居里的尘埃
说与不说与谁相关”
颜枝的距离离许浮璃越来越近,她很想再往前。隔着一排排观众席站在最后,阶梯上最高的地方,望着最低之处的人。
似有所感,许浮璃的目光抬了一寸。
迟疑许久,颜枝终究又下一步。
“溜溜球在指尖来回
棒棒糖的滋味把谁的心口甜开
站在篮球场眺望乒乓台”
第二段副歌,许浮璃的目光依旧停在台上,比彩排好的是,中途他望了观众席两眼。
但这不够,齐萍等人眉头紧皱,他们听见身后有人开始小声讨论。
“站在界限外
他们的热闹让谁开怀”
伴奏声在副歌结束后响彻全场,清脆的琴音逐渐混入低沉的鼓点,像是隐隐的雷鸣。颜枝仿佛置身于小时候的院落,院墙外欢声笑语,她站在墙内秋千上,探出头想要看热闹,却听见风雨将至。
于是,她摘下口罩,手指抬起鸭舌帽帽沿。
现场真人比手机里的视频好看一百倍,许浮璃今天的造型明显下了工夫。为了和表演的歌曲风格相符,他的头发洒脱凌乱地往后梳,整张脸显露于人前,没有墨镜也没有丝带,挺直的鼻梁,浓墨似的眉,他的眼眸低垂在镜头下,未窥全景,却有清澈琉璃般的光亮流转。
仿佛被海边塞壬迷住了心魂,颜枝向舞台靠近,在黑白交界的地方,踏入光的地盘。
时间流逝,副歌即将结束,许浮璃盯着舞台边的台阶线,朝着中间的过道一点一点,缓慢又坚定地上移。很多人,或者说所有人目光聚集于此,他握话筒的手紧了两分,用力压住跳跃不停的心脏,无视旁人。
直到——
他看见了颜枝。
世人总爱求神问明,匍匐于地,将一身希望寄托泥人。许浮璃从来不信,即便是最落魄潦倒的时候,他也不曾求过谁。
而此刻,他忽然明白了神明的意义。它可以是遥不可及的金像,也可以是无根之萍的归处。
许浮璃睫翼飞快抖动,遮住眼角浮上的水光,喉结上下轻滚,饱含深情的声音穿过空间的距离,包裹着满心满眼的人。
“方寸之间
等了数年的日子近在眼前
玉腰奴起舞翩翩
惊雷乍现”
它被困在小小的格子里,丝线一圈圈缠绕,在黑暗中等待此生的光明。沉睡期间,它做了很长的梦。
“谁把梦境编制成黄粱枕
庄生晓梦迷了心眼
旧时间
新世间
破茧从远方飞进来
成蝶琥珀色的家园”
夏蝉若愿一朝鸣声,也要埋藏树底无人知。蝴蝶想要飞跃重洋,扇动翅膀,也得被困蚕室。
但它们终将破茧,向阳而生。
数千名观众逐渐变为虚幻的泡沫,许浮璃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