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昭又一次醒过来,头脑没第一日昏昏沉沉,这几日他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用他那边的话来说,这应该是穿越,还是胎穿。
边想边点头,刚出生的婴儿连脖子都没有,嬴昭没发现他是眼珠子向下而不是脖子。
‘小公子’可不是平民百姓家能称呼的,看来这一世不用为吃穿发愁,至少足够做个富贵闲人。
出生半个月,嬴政眼睛已完全能睁大,还不大看的清楚东西,周围的环境大致能看清,加上来往人说话的语气和称呼,信息太简陋,他小小的脑子猜不出是哪个朝代。
千万不要是五胡乱华、五代十国什么的,他一个红旗下长大的午好青年没见过那场面,俗话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嬴昭并不想去拼自己命硬不硬,谁说穿越就一定是龙傲天了。
想事情想的困了,嬴昭无奈,他吃了睡睡了吃,做不了其他事,幸好前世有心脏病也时常静养,不然现在话都没法说得逼疯他不可。
想到这,嬴昭仔细感受这具身体的心跳,声音虽然细小,好在健康有力的跳动,他松口气,继而愉悦起来,这辈子算赚来的,没想到心脏病也没有跟来。
奇怪的是,他出世这半个月内没见过这世的父母,再忙也总得看一眼,或者说来了他睡觉没注意到?
这点不谈,古代以家族为纽带,不仅父母没看到,其他长辈他也一个没看到,事情就很诡异了。
要说不受宠,也说不上,嬴昭能感受到服侍人的用心恭敬,和所用一切无不精细,到底是什么情况。
事情想不通他不免手脚微晃。
嬴昭的动静引起一旁宫女的注意,“小公子是不是又饿了。”
宫女过来把他抱起,等随时候着的奶嬷嬷解衣裳,嬴昭面不改色的开饭,活着嘛,不丢人。
吃饱喝足嬴昭又睡了过去。
这样的生活周而复始过去半个月,嬴昭迎来满月,眼睛大大跟个黑葡萄似的,能将东西看清晰。
他也进一步对这一世的身份有所了解,没想到他居然生在了宫里,还成了皇帝最小的儿子,就是不知道哪个朝代。
从经常在屋子里伺候的宫女小柳,和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宫女,之间的谈话他知道,生他的母亲已经去了,回想起刚出生那抹暖暖的视线,嬴昭心里莫名难受。
上辈子生在富贵人家,因先天心脏病,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扔在国外治疗,小时候还能与父母一年见一次面,后来他们又为他生了个弟弟,听说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嬴昭回想不起上辈子父母的模样,从他心脏停止跳动那刻数,也记不清具体多少年未与父母见面,应有十多年了吧。
究竟是十几年呢?
嬴昭盯着床幔发呆,之前跟一个远房叔伯聊天,听他说父母小时候也是很爱的他的,为了他的病东奔西走,心力交瘁,只可惜,他完全记不清了。
他无怨无恨,光是保持好心情配合治疗,争取活到明天睁眼,用掉了他全部精力,不知道他死后父母有没有难过。
所以当知道这世的母亲拼死生出他,嬴昭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有点不解,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为什么要为另一个人葬送生命。
有点感动,他的生是另一个人自愿赴死得来的,有人把他看得比生命还重,嬴昭的眼眶慢慢变红,水盈盈的泪珠挂在眼角。
“小公子怎么哭了,刚刚嬷嬷已经喂了,难道是小公子尿了?”小柳瞧着床上刚才还自己玩的开心的人儿转眼就哭了,连忙把人抱起来掀开襁褓,手摸着检查里面。
感动的情绪被打断,嬴昭轻飘飘的看向小柳。
小柳检查完发现布是干的,转头对上黑黝黝的眼珠子,后脑勺莫名一凉,视线下意识移开,待她转过再看,小人儿眼睛闭上了。
小柳在皇宫待了四年,她可不敢把皇宫里的小孩,当外面那些皮孩子一样对待,试探性喊道:“小公子?”
嬴昭想到什么,睁眼‘哇哇’叫了两声,眼睛往大门外看,挥动着小手。
这一月他都在试图从身边的事物看出这是哪个朝代,最终只在宫人的服饰上得出一个大的范围,朝代至少魏晋往上,他对历史也不是特别了解,看看能不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逛逛。
前世为了保持情绪没有大的起伏,他不会去看国内的肥皂剧和小说,只能看一些陶冶情操的电影,对于历史类他也没有深入的了解,只知道历史书上的那些内容。
他喜欢周边事物都在掌控中,一无所知的感受的确不太好,而且生在皇宫,小心一点总没错。
小柳顺着怀里婴儿的视线方向望过去,脸上一笑:“小公子是想出去玩了呀,今天天气是不错,春红,你叫喜公公进来。”她提高声音向守在门口的宫女说话。
她虽是这里的大宫女,对于主子的事可不能一个人做决定,得和宫里的大管事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