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头还晕吗?”阿颖给程听晚端上一盏茶,担心的问到。
程听晚接过喝了一口,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多看了两眼阿颖,此时的阿颖还扎着两个小辫子,满脸的稚嫩和天真。和前世她身边那个跟着她受尽苦楚最后还被发卖的模样截然不同。
真的,回来了。
知惠将被子又向上盖了盖,遮住程听晚的小腿,轻声道:“小姐才刚好,可要注意身子。”
程听晚笑了笑,问道“知惠,母亲现在如何了?”
知惠回道:“夫人午前睡下,现在还未醒来,小姐等夫人醒来再去请安罢。”
“知惠说的对,小姐现在也需要静养,刚醒就出门,要是吹了风可怎么办!”阿颖也附和道。
程听晚略一沉吟,便对阿颖说到想尝尝小厨房做的糕点,将她支了出去,转头便让知惠将自己先前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知惠转身便去床铺里面拿出了一个手镯。
被手帕托着的羊脂玉手镯通体莹白,知惠从未见过这件饰品,在小姐未醒之时她给小姐擦拭双手时发现这个手镯戴在小姐的手腕上,小姐醒来后这手镯被小姐悄悄脱下塞进了被子里,她站在一旁看的一清二楚却不敢出声。
程听晚拿起手镯,羊脂玉的镯子在柔和的日光下显得愈发滋润光洁,只是镯子内壁有一道血红的纹路,将这玉镯的温润质感破坏殆尽,增添了一丝诡异。
“知惠,”程听晚神色不明地看着这玉镯,缓缓开口道:“你看这镯子如何?”
知惠恭恭敬敬的保持着捧着帕子的姿势,微微低头小声回道:“回小姐,知惠愚钝,不懂玉石珠宝。”
程听晚轻笑出声,看向知惠“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名字起的非常好,有时候会在想,如果你有机会脱了奴籍,一定能有所成就。”
知惠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却坚定的道:“知惠是小姐买回来的,这条性命也是小姐给的,知惠永远是小姐的人!”
程听晚叹了口气,让知惠起身,看着知惠微红的双眼,心中暗道知惠虽然稳重,但依旧是年岁小,尚且稚嫩,一句话就吓到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想问的话,但是我只问你,是否信我,是否还愿意跟着我?”
知惠正对着程听晚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大礼,叩拜后久久未曾起身。其意不言而喻。
程听晚突然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自然是程家小姐,但却不是十四岁的她,而是自前世归来的亡魂。
程听晚轻声道“我永远是程听晚,程家的大小姐。”
知惠安静行礼,抬眼坚定地看向程听晚道“知惠永远是知惠,是小姐的侍女。”
程听晚微笑着看向知惠,示意她去寻阿颖回来,知惠出门后房间内寂静无比,程听晚倚在榻上,看着窗外庭中郁郁葱葱的树叶,院中的石桌上摆放着她一向最喜欢的玉兰,日光透过亭亭如盖的树冠洒落下来,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落在玉兰洁白的花瓣上。
程听晚摩挲着玉镯,戴在了腕上。这支玉镯是唯一一个可以证明她曾经活过但又凄惨死去的物件,是母亲北地临行前给她留下的念想,是她七年时光错付又受尽磋磨的见证。
程听晚伸出手,感受着手被日光照耀的温暖感觉,微微一笑,虽未及笄却已隐约可见日后的倾城之姿,轻轻靠在窗边感受着温暖的日光洒落在如玉肌肤上。
如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