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满锅热腾腾的烧鸡端上了桌,飘着烟雾热气,香味钻进多禄的鼻里,他鼻子抽动了几下。
四人分别坐在桌的四方,原本落座时,红婴想挨坐在青耳身边,被青耳赶开,让他坐好,他才单独坐在了桌子的一方,低头绞起手指,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愿抬起头面对多禄。
青耳是鸟妖,红婴是草精。
君宜问起红婴他是什么草精。
有多禄在,红婴的话变少了,甚至成了哑巴,不回答君宜的问话。
“你看他那样,能是什么好草。”多禄伸手推了一把红婴,红婴害怕似的,身体缩成了一团,脸一下子变红了。
红婴的嘴,颤巍巍上下抖动,似有千言万语,可又说不出的样子。
君宜拦下多禄还要想去推红婴的手,说道:“你别吓他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只是我婢女……”多禄对君宜警告着,君宜没忍住,大力推了一把多禄。
君宜真是受够这头狐狸精了。
坏狐狸精!臭狐狸精!死狐狸精!
从前在宫里她没得选择,必须要为婢,如今出了宫,得了自由,她可以为婢,也可以不为婢了,这些年在宫里的月钱她都存着的,加上主子的一些赏赐,够她做个小买卖,自力更生,不必受气。
“我不当你的婢女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只是君宜没掌握好力,推多禄的力气稍微大了些,连她自己都没料到,多禄被她一推,就从凳子推到了地上趴着。
青耳、红婴见到多禄被推下桌,皆是一惊,青耳慌张将摔在地上的多禄扶起。
“胡公子,你没事吧?”
自知犯了‘死罪’的君宜也不想挽救了,干脆将‘死罪’贯彻到底,起身扬长而去,回三盏灯客栈收拾包袱跑路。
多禄被青耳扶起后,没有马上出门去追君宜,而是坐下后,拿过筷子从盆里夹了个大鸡腿,握在手里,优雅吃了起来。
青耳望向门外君宜离去的背影,说道:“胡公子,可否要我帮你追回你的婢女?”
“不用。”多禄咬下一大块鸡肉在嘴里咀嚼,一脸自信,“她逃不了。”
青耳立在多禄身旁,手一勾,执过茶壶柄,倒了一杯茶水端给多禄。
“胡公子,恕我多言,这女子是要哄的……”
“哄?她只是我的一个婢女,她哄我还差不多。”
“她于胡公子而言,怕不是婢女而已。”
青耳以手遮嘴,勾唇一笑。
多禄把吃剩的鸡骨头往桌上一掷,面带不善看向青耳,青耳住嘴,抚弄了下鬓边戴的簪花,向旁走去。
话说君宜回到客栈,以为多禄会紧跟着追来,等她把包袱收拾好,挎在了肩上,也没见多禄回来,她无所留恋,挎上行囊就走了。
原与多禄停留在璃画城,没个计划要停多久,反正住宿吃喝都是多禄付钱,君宜没有考虑,只知把那头狐狸精伺候好,时不时就能得到他赏的金戒指。
如今断然与那头狐狸精分道扬镳,君宜不知道要去哪儿了。
“管它的,走到哪儿算哪儿,书上讲,莫愁前路无知己,向前走就对了。”
君宜背好包袱,穿过人潮,往城门方向走去,打算离开璃画城再议。
殊不知暗处有一双眼,已是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