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宓真人回来了!”
屋里众人皆惊。
辛玉堂喝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姚三已经跑到门口,见国公呵斥,急忙扑通跪下:“老爷!宓真人,他回了!”
辛玉堂:“现在何处?”
姚三喘着大气:“在、在、在厅堂,我、我爹正问着……”
辛玉堂袖子一甩,当即就要往厅堂去。
叶小河忙道:“玉堂,我与你同去。”
一旁的辛光霁大叫:“娘亲,我也要去!师父回了,我怎能不去!”
辛玉堂摇头:“你身子才好些,就不要去了!”
辛光霁强烈拒绝:“爹!我现在行走自如!定是要去的!瑶珈,你同我一道!”
说完便要往门外冲。
辛玉堂见状,无奈摇头,这个儿子是越来越难管教了。
众人来到厅堂,姚能不在,宓和玉站在中间。
叶小河悄悄打量,见宓和玉明显消瘦了许多,道袍下过去鼓鼓的腱子肉现下都瘪了似的,胡子也长了出来,昔日神采飞扬的风姿不复,容颜格外憔悴。
辛玉堂见他这般模样,上前问:“宓真人这是在长庆宫受了什么罪?怎这副模样?”
宓和玉行礼:“回国公,未曾,只是吃不下长庆宫的饭食罢了。”
辛光霁忽然过来,一把抱住宓和玉,声音里已有哭腔:“师父!您总算回来了!您不在,至春也吃不下饭!”
宓和玉摸了摸辛光霁的头,柔声道:“至春,你已是有家室的人,今后不可再这般孩儿心性,要坚强。”
辛光霁猛摇头:“在师父面前,至春永远是徒儿!”
一旁的辛玉堂见儿子跟宓和玉竟如何亲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默默坐下。
叶小河看到了,知道辛玉堂不悦,便道:“都坐下说吧。”
众人落座。
盛瑶珈在一旁默默看着,这段时间来,她对国公府上上下下有了更多的认识,对国公和夫人,对世子,对宓真人,都有许多微妙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明明还什么都不知道,却似乎又知道了很多。
宓和玉将自己在长庆宫中跟福昌公主的接触说给辛玉堂,沐浴那段自然是不提的。
辛玉堂听后亦未说什么,实在也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只说要宓真人好生休息,便先离开了。
叶小河又命辛光霁和盛瑶珈回去休息,厅堂里就剩下她和宓和玉。
她有太多的话要说。
宓和玉站起身:“夫人,时候不早,那我先行回观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叶小河一面对他,心口就忍不住抽搐,“竟然把当朝公主都惹到了府里,你可知这会给国公府带来什么吗?!”
宓和玉沉默。
叶小河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以为你每日在观里清修,谁知你竟然私开山门!你置我于何地?我如何在玉堂面前自处?如何在这府里自处?”
宓和玉叹了口气,声音很虚弱:“小河,我在长庆宫绝食三日,才得以回府,现下我饥肠辘辘,体力欠支,你先让我回观,明日,我定知无不言,可好?”
叶小河深深叹了口气:“若果得罪了福昌公主,玉堂在朝中,是会举步维艰的!”
宓和玉忽而笑了:“我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你最担心的人,是他啊。”
“你……滚出去……”
叶小河愈发恼怒,这些时日来,她每日都在记挂宓和玉的安危,哪知他一回来,就说这样薄情的话。
“好,我滚,”宓和玉提了一口气,“如果夫人嫌我碍眼,我亦可随时离开贵府。”
说完,便走了。
留下叶小河一人,强忍着泪水。
夜幕降临,月亮出来了。
所有人都隐隐有一种感觉,今晚起,鲁国公府再也不是过去的国公府了。
或许只有辛光霁一个人在真的为师父的回来而满心欢喜。
不过,另外一件事,他就不是那么愿意了。
由于他吃了九还丹,身子已大好,再也没有理由住在盛瑶珈的小院中了。
叶小河命他搬回自己的别院。
小院子终于恢复了清静,但盛瑶珈却未曾感到一丝轻松,宓和玉回府了,这意味着,辛光霁又要跟着他去上堂了。
只要继续去无上阁,辛光霁就脱离不了五石散。
得想办法让辛光霁戒除五石散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