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天边尚未泛起鱼肚白,辛小虎已是一身戎装,跨上快马,向云阳县的县衙疾驰。
这便有了后来,县尉李轩率领弓手,风尘仆仆地赶到辛家祖宅。
……
辛光霁望着盛瑶珈,心中赞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瑶珈,你真乃女中诸葛是也!智谋之深,令本世子叹为观止!你的观察之细致、分析之入微,这般玲珑心思,当真世间少有!”
盛瑶珈被他这番浮夸的赞美弄得脸都红了,只好轻声道:“至春,你莫打趣我。”
然而,钦佩之余,辛光霁的眉头却紧蹙成一座小山。他声音中透着一丝困惑:“瑶珈,你既然早就洞悉一切,为何不早些告知于我?害我如坠五里雾中,一无所知。”
盛瑶珈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
她缓缓抬起头,与辛光霁四目相对。她的眼神如同深潭静水,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波澜:“至春,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可能掀起轩然大波。我若贸然告知,只怕你和叔父都会关心则乱,反而打草惊蛇。再者,此事关乎辛家声誉,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辛光霁凝视着盛瑶珈,眼中星光烁烁,他毫不吝啬地洒下溢美之词:“瑶珈,你真乃是才貌双全,世间难得。”
盛瑶珈闻言,面上飞起一抹娇艳的红云。她垂下眼帘,长而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辛光霁热烈的目光下,她芳心乱颤,只觉双颊如火焚烧,热意直透耳根。
恰在此时,马车骤然一颠,两人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彼此倾斜。脑袋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两人都忍不住一声轻呼。
辛光霁眼疾手快,很自然地一手揽过盛瑶珈肩头,一手去揉她被撞的额头。宠溺地关心道:“撞疼了吧?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声音温柔如水。
“不怪你,是我自己没坐稳。”盛瑶珈急忙道,同时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额头。
正好碰到了辛光霁的手,也不知是烫手还是咋地,两人又同时把手缩回。
这一刹那,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淌。
辛光霁眸光似水,深情款款;盛瑶珈则眼波盈盈,似含春水。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织。
辛光霁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地在盛瑶珈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深情的吻。
盛瑶珈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愣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羞涩地将脸扭到另一边。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而有力,而辛光霁的怀抱则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和温暖。
马车继续前行,车厢内的气氛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宽敞的空间似乎变得狭小而逼仄。
辛光霁与盛瑶珈紧紧相依,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仿佛两颗心在共鸣、在碰撞。
辛家庄的日子,对辛光霁与盛瑶珈而言,既如履薄冰,又似踏春阳。
家族阴霾如乌云压顶,产业摇摇欲坠,人心似秋叶般飘零。无一不是悬于他们头顶的利剑。
内忧外患之际,但二人之间的情愫却悄然绽放。
一路奔驰,众人终于返回辛家庄。
辛光霁与盛瑶珈重归辛家祖宅,然而,踏入府内,他们却敏锐地察觉到,叔父与叔母的态度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异样。
常江雪在乐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她那双原本慈祥的眼眸中,此刻却闪烁着几分锐利与探究。她轻声问盛瑶珈道:“瑶珈,可是你报的官?”语气虽平和,却暗藏锋芒。
辛光霁与盛瑶珈相视一眼,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感觉。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看似平常的问话背后,定有蹊跷。
未等他们开口,辛玉宇便出言阻止常江雪,他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夫人,此事你不必多问。”说罢,他转身对辛光霁与盛瑶珈道:“时辰不早了,一同用晚膳吧。”
晚膳时分,气氛格外压抑。
辛玉宇端坐在首位,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再次开口问道:“霁儿,报官之事,究竟怎么回事?”
盛瑶珈心中一紧,她看得出,叔父和叔母对此事皆颇有微词。她开始意识到,辛家宁愿花十万两银子来平息此事,也不愿让家中二公子身陷囹圄。
她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地看向辛光霁。
却见辛光霁神色坦然:“叔父,是霁儿命人前去报的官。”说罢,他便将盛瑶珈在马车中所言之事,一一陈述出来,仿佛那些计策皆出自他手。
盛瑶珈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明白,辛光霁这是在为她遮风挡雨、承担一切。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而辛光霁则报以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仿佛在说:“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听闻是辛光霁的主意辛玉宇与常江雪皆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们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