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去什锦谷的路途甚远,不必日夜兼程,但就是快马加鞭,也要小半个月才能到。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这回在枫竹镇租马匹时,就是跟驿站伙计说了需求,陆冬至也主动提出,他们要在需求内的马匹里自己看马。
并且在下山的路上,她就同萧逐恨跟虚妄说了,务必以他们二人闯荡江湖的经验,千挑万选出两匹不是马路杀手的马来。
此行还是陆冬至跟萧逐恨同乘一匹,虚妄自己骑一匹。
这回他们是辰时才出发,到了枫竹镇,驿站的伙计有好几人。
上回陆冬至跟萧逐恨来的早,就只有夜晚负责守店的伙计一人。
此次带他们去挑马的也不是上回那位伙计,之所以能记住这一点,还是上回那伙计给陆冬至马时扯着僵绳不松手,像是在跟她较劲。
但只是一下,在陆冬至纳闷的去看他时,伙计就已经撤开手的,叫陆冬至还以为,是她早起的错觉。
当时的萧逐恨正在拿银两要结账。
租用驿站的马匹都要花银两做押金,到了目的地再去所在城镇的驿站凭单据取回押金。
上回那马跑了,这押金也是想都不要想了,租完马匹出驿站时的陆冬至想到这事还小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萧逐恨他早已派虚妄来过这驿站一趟。
就拿着他们的单据,声称是友人租了他们这驿站的马,但却是匹受过惊吓的马,将人甩下山路。
连大概是在十公里外的哪个地段都说了出来,指明了要那日提供马匹开单据的伙计出来,前来讨个说法。
有驿站掌柜的在,赶来时叫那伙计的人也同他说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再看到一瞅就不是等闲之辈,手拿长剑的虚妄。
甚至都不用虚妄过多询问,那伙计就连忙跪下的同虚妄道出了事情始末,承认他是对云芷给的银两动了心思,但更多是叫云芷手里的匕首跟话给吓得,这才一时迷了心窍。
可云芷一走,他思来想去也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这银子他一分未动,说这就去家里将云芷所给的那十一两取来拿给虚妄。
只求虚妄放他一条生路,他是有不对,贪图了他不该拿的钱财,但他也是逼不得已。
看在伙计所言,跟他拿来的银两确实未动,都不用虚妄向掌柜提出,那驿站掌柜就辞去了伙计工作,且同虚妄致歉,问到萧逐恨跟陆冬至的伤势如何,伙计收下的银两驿站不会要,理应归他二人所有。
这驿站行立在武林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
即使伙计助纣为虐是有一定苦衷,照规矩虚妄可以不伤他,但也不会去为他求情。
如果那一日被甩下马匹的不是会控缰绳的龙首,跟被护住的陆冬至,而是什么都不懂的旁人,那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五脏俱裂。
回谷的路上,身着青衣的虚妄也仍觉“可笑”,这世上众人身处武林,但武林之中却有许多像驿站伙计这般不会武功之人,错的不是他不会武功,错的也不是他想要活下去,错的是仗着自己有点武功却逼这手无寸铁之人同自己害人之人。
也是这武林中大部分都是守原则,不耻行卑鄙一事之人,所以当虚妄将事情禀给龙首。
得知害他跟陆冬至的是名女子且头戴帷帽。
就是不知她戴这帷帽是怕露脸,还是所露之处有什么不想让人看到?
只是稍作遐想,萧逐恨心里就有了人选,飞鸽传书给尚在红霜的惊蛰,有一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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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雨已经下了四五天,时大,时小,陆冬至三人也停滞在这她不知具体是哪的客栈不能前行。
趴在木窗向外望。
所见都被冲刷到好似一块灰绸。
叫人有种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的杂乱感。
路上也只是寥寥几人,撑着伞不时小跑上几步,看不见溅起的水花。
视线里有几匹马行至客栈,风刮的大了些,雨潲在陆冬至脸上,她忙去关窗,而此时底下客栈的灯被刮到飘零,照在了为首的那人脸上,他下了马正抬头,窗框落下,只是刹地陆冬至垂眸,看到了他脸上的青铜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