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陌生的地方,方夏和陈槐都有些不习惯。
城市的夜晚不像山野里那样宁静,也听不到笋子冬冬啼叫,只有大马路上络绎不绝的车声。
深吸一口气,闻到的也不再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
在市区转了两天,方夏和陈槐都开始忙着找工作。
十九岁的年纪,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发生,他们也只不过是刚开始上大学的孩子。
关于漫长的未来,关于人生的规划,他们懵懂且迷茫。
两个人都还没想好以后要做些什么,那现阶段的目标,就先从打工攒钱开始吧。
方夏去了一家火锅店当服务员,她年纪不大,人长得也漂亮,又勤快,找起这种不需要学历的工作,还算比较容易,没费什么劲就成功入职了。
陈槐则是去干了快递分拣,白班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半,提供住宿,还包工作餐,一天是一百二十块钱。
而且工资是日结,这是陈槐选择这份工作的主要原因。
方夏的基本工资有两千,每个月的全勤是五百,提成另算,包吃住,月休两天。每天上午十一点半开始上班,中午可以休息半个小时,然后晚上十点下班。
城里的服务员果然跟镇上不太一样,上班时还要求要化上淡妆。
方夏不会化,只能自己随便去街上买了点化妆品回来开始琢磨。
陈槐根本给不出可供采纳的建议,就算她把左右的眉毛化得完全不对称,他也一个劲儿地说好看。
因为工作的地方都提供住宿,方夏和陈槐也就搬离了原先住着的青年旅舍。
两个人上班的地方离得不远,陈槐晚上下班后,会骑上摩托车去方夏所在的火锅店。
等方夏下了班,他们就一起在路边的花台上坐一会儿,买上一份甜皮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聊天。
夜晚,车流仍旧不停歇,高楼上亮着灯光,吹来的风里有路边摊的味道。
仰头望去,夜空深邃,看不到尽头。
方夏的同事们,有的是跟她一样不再继续读书的年轻女孩子,也有是大学生来短期兼职的,还有年纪稍大一些的、已经结婚生孩子的姐姐。
同屋住的女孩,大家关系都不错,同事们相处得也很和谐,方夏每天上班都很开心,虽然只是一个小服务员,她也干得活力满满。
可是……慢慢的,就有些不对劲的事情出现了。
这天晚上,方夏在公共浴室洗完澡,像往常一样去小阳台上晾衣服。
方夏想着,前两天洗的衣服应该干了,就准备一起收回去,她这才发现,其他衣服都好好地在她晾衣服的位置上,唯独她晾上去的贴身衣物,不见了,只有她的衣架还在那里挂着。
方夏来来回回找了很久,最后在其他晾衣服的地方找到了她的贴身衣物,但是它们被晾在了其他的衣架上,而且那种晾衣服的方式,也不是她常用的那种。
方夏顿觉一阵害怕,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冷静下来后,方夏又想,可能只是被风吹掉了,所以才被别人捡起来随便找了个衣架晾着,也可能是被谁不小心收错了,再还回去时就顺手拿了一个衣架挂着……
方夏安慰完自己,把找回来的贴身衣物重新洗了一遍,又挂上去晾着。
可是,两天后方夏再去收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又不见了。
跟上回一样,它们被挂到了其他的地方,连衣架都换掉了。
一阵寒意从脚底侵袭了全身,方夏把她的衣物从衣架上取下来,装进袋子里拿去很远的地方丢掉。
方夏再也不敢把贴身衣物晾在外面了。
她住在下铺,就在床帘里绑了一根绳子,每次洗完贴身衣物都带回屋子里晾在那里。
可是,尽管不晾在外面了,方夏仍旧觉得害怕。
她晚上常常害怕得不敢睡,睡着了也时常做噩梦惊醒。
白天上班时也精神恍惚,看见店里的每一个男服务员都觉得不对劲。
“陈槐。”
方夏垂下头,想哭,但努力忍住,只是说出口的话还是带上了哭腔:“不想在店里的宿舍住了。”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方夏摇头,只是说:“陈槐,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出去住?”陈槐有点惊讶。
“我们去租个房子,就我们两个人住。”
“好。”见方夏心情不好,陈槐当即答应,“明天你休息对不对?我去请个假,我们明天就去看房子。”
方夏点头,这才觉得不那么害怕了。
“能跟我说说吗?”陈槐柔声询问,“为什么突然想搬出去住?”
其实也不算突然,陈槐看得出来,最近方夏好像是有些心事重重的。
他也问过方夏,但方夏只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