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笨,老是学不会。”
邱月明并不是一个对跳舞热衷的人,可自从张允琛教了她以后,她就总有种要学会的决心在心头踊跃,仿佛认为这样做就能令对方高兴些。
“小姐不用着急,来日方长,你和我家少爷有的是时间学呢。”吴妈一笑,话里话外无不透露着某种含义,令邱月明听了脸上发燥,她怪道:“吴妈,你胡说什么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服侍我家少爷这么久,他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那心里面要是装着什么人什么事不还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嘛。”
吴妈说的越多,她的脸颊就越是绯红。虽说张允琛与她相熟也不久,可不知是缘分还是什么原因,她偏生就是对他有种莫名的好感,那就好像是本该相识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
“说起我家少爷,真是不会讨女孩子欢心,那些洋人们送人不都送玫瑰,他倒好,尽挑些素的要命的东西,也就邱小姐你喜欢。”
“我倒觉得百合,茉莉也挺好。玫瑰太艳了。”
“也就邱小姐你喜欢,要让我老婆子年轻个二十岁,我可不接受。所以啊,这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诶呀,吴妈!你怎么还说呀!”
邱月明娇嗔她,可心里要说无动于衷也并不可能,那个金丝眼镜后的男人,每一次到来时带着关怀的男人,从何时起已经开始不经意的撩拨她的心绪?
“小姐,少爷来了。”这时,吴妈听到了敲门声,忙提醒道。
邱月明一听,也顾不得跳舞的事情,就直奔楼上去,坐回房间内,在镜子前仔细梳理了几下长发。
却不知,身后的房门已悄然推开,他带着一身的馥郁花香,像变戏法那样从手间变出一枝淡黄色的山茶花别在了少女的鬓边。
“呀,你都上来了!”
“请这位美丽的小姐恕我擅闯闺房之罪。”张允琛那打趣的绅士的样子,引来邱月明的咯咯笑声。
“你真不像一个学金融的。”
“那像什么?”
“像变戏法。”
“如果我做一个变戏法的术士能讨得邱小姐高兴,那在下何乐而不为呢?”
明知他是在油嘴滑舌,但经不住姑娘还是羞涩地别过了头去,她撅起嘴怪道:“说什么呢,你堂堂张大公子,还需讨我一个乡下来的丫头欢心吗。”
张允琛捉起她的手,道:“可谁让邱小姐不是寻常的乡下丫头呢。”他看着她的眼睛,只听轻轻地念道:“是掉进我心里的姑娘。”
邱月明一怔,她仿佛感觉自己的心扑扑跳动要跃出嗓子眼,半晌,她愣愣地试探着开口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我喜欢你,邱月明小姐,真心的。”
姑娘呆住在那里,嚅动的唇开合了几下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莫非邱小姐不喜欢在下?”
“当然不是!”她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等到反应过来已觉失态。
“那是?”
邱月明低低地呜咽了一句,张允琛听得不甚分明,“什么?”
“就是那个……其实我……”她呢喃了半天关于婚约的事情还是没有说出来。
张允琛见她蹙起眉头,猜到了她的心思,可他不动声色,又或许根本没打算告诉她指腹为婚的真相,他觉得至少现在这样就很好,至于婚约,他目前并不打算让她知道。
经不住眼前男人的款款柔情,邱月明到底沦陷了。
罢了,罢了。
她释怀般吐出一口气,舒开了眉宇,然后环住张允琛,将头抵上他的胸膛道:“知道吗,过去我娘总说女孩子大了就要早点找个人嫁了,这样一辈子才算有了依托,过去我从不觉得如此。但现在经历过上海的种种后,却越怕一个人漂泊了。至于方才我原是有想说的,但现在发现说不说也没有什么要紧,既然你愿意喜欢我,接纳我,那我还再奢求什么呢,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很知足。”
知足就好,知足常乐。张允琛回抱住了怀里的姑娘,在她看不见的上方,男人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现了一抹达成目的的得意。
上海的安稳并没有持续多久,8月14日拂晓的一声炮鸣将所有人从梦中惊醒!
一夜之间,数以万计的难民纷纷涌向租界寻求庇护,他们在租界外堵塞的队伍达到了16千米长,连站在阳台看热闹的英美人都叹为观止。
中日的这场战争来的很快,每天都能听到炮火隆隆,飞驰的流弹将无数房屋瓦舍夷为平地,著名的商务印书馆也未能幸免于难。
现今,只剩下三马路的报社还在租界内勉强自保,于是楼下报社的任务开始繁重,由原先的每日一更变为了一日两更,但凡响起“号外”的声音,不管中国人还是洋人必争抢着买,报纸的需求远远大于从前,紧张的氛围弥漫了整个上海。
邱月明有时也会让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