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带着乔森回去参加了她的葬礼。
也算是给我曾经的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我爸这个在她口中叨叨了半辈子的窝囊男人，肉眼可见苍老了不少，瘦骨嶙峋，佝偻着身子接待今天特地赶来追悼的人。
我把车子停在外面，和乔森一起走进大门，他担心我状态不好，执意要牵着我的手。
温暖的大手传递给我能量，以致于我在看到我爸时，没有失分寸。
我爸看到我，第一反应是惊讶，随之而来的是眼中含泪。
或许是我太久没看到我爸，跟当年临走前相比，他好像又矮了一点。
果然岁月不饶人。
我爸的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乔森身上，我看到乔森向他点点头。
葬礼结束后，我爸让我们一起回家吃个便饭。
他并没有当面问我和乔森的关系，我们举止如此亲密，即便我不说，我猜他也看得出来。
“弥弥长大了，”我爸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今日一见，突然想起以前。”
以前我被她毒打的时候，我爸想阻止却又无能为力，他只能趁她离开家里，偷偷关心我。
想来也是奇怪，我们父女间的关系如此脆弱，都是拜她所赐，最终也没能因为她的离世有缓和迹象。
倒是乔森的表现，让我大跌眼镜。
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我爸和他无话不说，仿佛他们才是许久未见的亲生父子。
分别时，我爸对我说，“弥弥，照顾好自己，不用操心我。”
这句话，几年前我听我爸亲口说过一次，再次听到，颇有点伤感。
我没说什么，侧过身不忍看到这个离别的画面，乔森主动包揽这个“任务”，亲自把他送上车。
车门关闭之前，我爸还在跟乔森交谈，前者笑得比以往都开心，后者点头如捣蒜。
目送我爸离开后，乔森回到车上三缄其口，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说是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在返程的路上，我一直缠着乔森问个究竟。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生气了，”
乔森开车还不忘敷衍我，“嗯，其实你爸就是交代我，叫我好好照顾你。”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骗人，一句交代能让你们笑得那么开心，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乔森笑着说，“既然不信，那你还问。”
他的笑容让我看着更来气，我把他带来，结果他却“投奔”到我爸的阵营里面。
乔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跟我才是一伙的！
我扭过头看向窗外，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要再理他。
“生气啦，”乔森一只手扒拉着我，“真的生气啦？”
“没有，”我心里白了他一眼，“好好开车，别拉我。”
乔森怕我真的生气，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
“云弥。”
过了好久，我才回他一句，“嗯？”
“转过来，看着我。”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还是很配合的回头，“要干嘛？”
“我们结婚吧！”
“啊？”
这次到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么突然的吗？
“要不要那么急……”
乔森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想陪着你，想让你以后每一天都开心。”
“我不答应。”
乔森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脑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好半天才想起要问我，“为什么？”
“不够正式啊。”
求婚也好结婚也罢，那么隆重的事，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没门！
“我给你补个正式的。”
“什么？”
他伸手抱住我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一口，“不给你反驳的机会，先下口为强。”
我一把推开他，一本正经说道：“不道德，你这是先斩后奏。”
乔森轻轻地拉起我的手，我才发现我的无名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你会变魔术啊，”我仔细打量起手上的戒指样式，“什么时候准备的？”
我跟他朝夕相处，竟一点都没发现。
“准备很久了，戒指终于到了对的人手上，”乔森用刚才的话反问我，“够正式吗？”
我猛地拉住他的衣服，紧闭双眼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他的脸。
四目相对，他立刻反应过来，两片温热贴上了我的唇瓣，缠绵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