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习室里，睡了一半的杨柳儿披着有点散乱的长发，皮肤白皙，几乎没有瑕疵，左手套了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色发圈，与她跟脸同样白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认真读题讲解，随意把头发绕到耳后。
葱白般修长的指节，时而夹着笔，指尖摩擦着纸张，这是她读题的习惯，时而攥着笔，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
她字迹俊秀好看，也如她本人，散发着知性的气息，写出来的推演过程，行行列列，清晰明了，详略得当。
讲解完，杨柳儿问她说：
“你明白了吗？”
李明月拿起她写的草稿纸确认，说：
“嗯，明白了，谢谢你。”
杨柳儿微笑说：
“没事，我们互相学习。”
李明月看着自信清纯的她，心里很是羡慕：
“杨柳儿，你真是又聪明又漂亮，不像我，到哪儿都学得很吃力。”
李明月让杨柳儿有种久违的感觉，她安慰面前的小姑娘说：
“学习吃力是正常的，你能来这儿说明你已经很优秀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是怎么进实验班的呀？”
“高考进的。”
“考多少才能进？”
“别人我不知道，我是七百二十一。”杨柳儿如实回答。
那是李明月从没达到过的高度，她说：
“你们真的都好厉害。”
杨柳儿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摸她低下的头说：
“你知道吗，你真的跟我高中时候很像，别人夸我我听不进去，别人随便说我两句我能记一辈子。”
李明月也知道自己的自卑问题，问她说：
“那你是怎么改变的？”
“我…”
杨柳儿想起自己以前给林慕萧讲题的日子，下意识幸福地笑了出来，轻描淡写地说：
“有个人让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我就好了。”
回望无数个焦虑失眠的夜晚，向别人说时也只能一笔带过。
李明月觉得自己跟她还是不同，她看杨柳儿穿着质量，猜想她不是什么出身普通的人。
“不，杨柳儿，我跟你不一样，你听说过小镇做题家吗？我就是，我只能靠知识改变命运，结果我还学不会。”
杨柳儿叹了口气，说：
“你已经考上了这所大学，你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以后咱们一起学习，约图书馆。”
李明月没想到她愿意带自己，高兴地说：
“真的吗？你愿意陪我去图书馆？”
杨柳儿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
“当然了，我也很爱学习的！”
“那以后我有什么不懂得麻烦你多教教我。”
“你别这么说，咱们互相学习，我会的也不多。”
第二天，体力不支又缺觉的李明月低血糖，教官让一个人带她去医务室，她周围的女同学都争抢着要陪她去，杨柳儿在一旁插不上手。
教官：“一个人陪她去就行了！”
人群安静下来，女生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明月，让她自己选。
李明月十分不适应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她自己挣扎着站起身，对杨柳儿说：
“柳儿，你陪我去吧。”
“好。”杨柳儿说，并跑上前搀扶她。
永远都在杨柳儿的身上留了个心眼、又在同一片操场上训练的林慕萧远远看见杨柳儿扶着一个女生走出了操场。
出什么事了？
“报告。”
教官：“说。”
“我头晕。”
他站的笔直，甚至都不愿演一下。
教官走到他身边，仔细观察，怎么看也不像。
“你真头晕？”
林慕萧面不改色地说：“是。”
他虽然心中怀疑，但也不敢拿学生的身体开玩笑。
“没吃早餐？”教官贴心地帮他找理由。
林慕萧顺着台阶往下走。
“对。”
“下次记得吃知不知道？”教官说。
林慕萧：“谢谢教官。”
“你是要去旁边坐会儿还是……带吃的了没有？”教官问他说。
林慕萧看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有点内疚，决定等会儿回来的时候给他们带几箱功能饮料。
“我想去食堂吃点。”他说。
教官同意了。
“去吧。”他说。
他一路小跑着，在医务室门口追上了杨柳儿，杨柳儿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还以为他受伤了。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