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儿到教学楼的卫生间里洗了手。
林慕萧在一楼的楼梯背面拿了扫帚，他平时每天在那上课，早就注意到了。
黑暗中，两人打扫着卫生，在远离路灯地方，几乎没有光亮。
“柳儿，我们和好了对吧？”
大楼挡住了所有光线，他看不见杨柳儿的表情，当然杨柳儿也看不见他，他们只能依稀辨认出对方的人影，听见的只有扫帚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没什么和不和好的。”杨柳儿说，“我们……不算吵架。”
“不算吵架？”
林慕萧不能理解。
“你那天晚上就好像……对我不满很久了。”
相比上次，这几天杨柳儿好像又想清楚了一点，但她还需要时间，直到完全想清楚。
纯纯的思想派纸上谈兵恋爱脑。
她这次跟上次相比，已经在表达策略上有了很大改进，不再讲故事，说话不再颠三倒四，不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让人抓不着重点。
“我不是对你不满意，我是对我们的恋爱状态不满意。”
“恋爱状态？”
“嗯，我们的经济条件相差太大，你对我做的一切，让我很感动，也很有负担。其实相较于昂贵的奢侈品，我更喜欢物美价廉的东西。我今天来找那个盒子，不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很值钱，而是因为里面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在我心是独一无二、补不了的。但我今天白天想把它们还给你，不是因为我想抹去他们在我心里的地位，而是因为它们昂贵。”
她也不知道她这么说，他能不能听明白。
“那我该怎么做？”
杨柳儿沉默了很久，她还没想到这个终极实质性解决方法问题。
“我不知道，别说你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我们暂时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让我好好想一想。咱们做好自己各自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别再给我花钱，我也不躲着你。”
“不是分手？”
“不是分手。”
两人早上八点都有课，六点宿舍开门回去洗了个澡。
教室里，杨柳儿捏了捏眉心，强打精神。
喻紫悦：“柳儿，你没事吧，我有咖啡你喝不喝？”
“给我来一点吧。”
喻紫悦拿保温杯给她喝了一口。
“你昨晚和林慕萧怎么样？”
她不说杨柳儿也知道林慕萧是她叫去的。
“没怎么样，就跟他同步更新了一下我这几天的想法。”
“还同步更新，你当谈恋爱是写程序啊？”
“对所有事不都应该这样，知道错了就应该停下来，想清楚再进行下一步。”
“那科学实验呢？不是走一步，看一步？”
“做实验也应该提前写计划吧，设置对照什么的。”
“理工女。”
另一边法学楼教室里，林慕萧四人依旧坐在班级的离散群体末尾，斯图和涂洋坐在林慕萧和张齐前一排。
林慕萧看着杨柳儿送的手链发呆。
下课。
“大哥，又睹物思人呢。”
涂洋跟另外两人轮班上岗，调侃他说。
林慕萧把手链收进手心，抬眼看他说：
“我问你，你是不是又没刷牙？而且你有口臭你知不知道？”
恶不恶心啊你。
涂洋用眼神向斯图求救。
“我早上起晚了赶着上课就……”
都这么久过去了，斯图还是没有一点难兄难弟就应该互相帮助的觉悟。
“你说你惹他干嘛？”
他接着又对林慕萧说：
“要不要出去喝两杯，像个成年人一样？”
借酒消愁？
不是我的风格。
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保持清醒。
“不去。”林慕萧说，“而且你早上是不是也没刷牙？”
斯图：……
他重新带上手链，面色平静。
十二月份，气温已经降到刺骨的程度，偏偏还总下雨，让整座城市看起来都灰蒙蒙的，又湿又冷。
林慕萧正在宿舍里听罗老师讲刑法，突然有个男生来敲他门说：
“林慕萧，有个女生来找你，让你下楼一趟。”
“谁？”
他知道不可能是杨柳儿，她来找他的话肯定会发消息，所以这个来找她的女生一定没他微信。
要是以前他一定会一口拒绝，但那天晚上喻紫悦也是以这种方式找他。
“她说她是你女朋友的室友，我没记错的话，你女朋友是叫杨柳儿吧？”
“嗯。”
他下楼一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