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乡政府大院东面的墙角,就是乡政府后院的后墙。这里向大路开了一个大门,他往里面看时,北面和南面有两排平房,北面的那排长一些,有七八间平房,东面的那一排短一些,有四五间平房。
长方形的院子里面,停放着几辆不同类型和型号的拖拉机,东面有个地沟上面,停放着一台链轨式的推土机,满车覆盖着白色的尘土,隐约能看见车身原来的红色。
链轨推土机挨过来,停放着一辆拆开发动机的东方红-28的大拖拉机,红色的拖拉机旁边,有两个穿着到处是黑油污,但洗得发了白的工作服的人,站在那里爬上跳下的正在修理。
在东方红-28大拖拉机的东面,一连停放着两辆手扶拖拉机机。
他向右扭头转身,继续上大路向前走,过了乡上拖拉机站,一个不大的门市部出现在眼前。
这个门市部共有两间大,是土木结构的平房,门窗上铁锈红的油漆,已经风吹,日晒,雨淋,卷曲起皮,破碎成小块,不时的往下掉落。
门市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现在门市部还是一带,乡政府周围,这个山沟里最热闹,人最多的地方了。
门市部外面的墙壁前面,门的左右两边,各站着或蹲着几个人,大约有七八个人,在那里闲聊天。他走进门市部的里面,柜台里头有两个营业员,一个男的和一女的,柜台外头有三五个人,有的在看货架上摆放的商品,有的在和营业员询问商品的价格,营业员在解答着问题。
他在这个门市部里转了一圈儿,这商店虽说不是很大,但在这个乡上是最大的了。店虽然小了点,但里面的商品种类比较多,农村和农民居家过日子用的货物,也都比较的齐全。
他转出门市部,再往前走就到了乡政府驻地所在的村庄了。今天暂且就逛到这里吧,现在人也走累了,出来的时间也长了,他心里这样盘算着,就转身从原路上往回走。
回到乡政府大院里,进到他们房间,魏武富这时已坐在办公桌子前的椅子上看着一本书。他坐到自己的床沿边上歇了一会,时间已到了下午六点了。
“打饭了。”不知道是乡政府做饭的大师傅,还是乡政府那个干部,这样喊了一声。
“小孔,走,打饭去。”魏武富合上正看着的书,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提上办公桌一角上放着的白色的大搪瓷碗,对他说道。
“好,打走吧。”他从自己的床沿边上站起来,走到挨窗户的办公桌,拿上自己的那只外面有蓝花纹的大搪瓷碗回答道。
“今天咱们两个打些菜就行了,我拿来的馍馍多这里,你帮我吃,我一个人吃不了的,放着就干了,不好吃了,坏了,还得扔了,很浪费的。”我跟在魏武富说着,魏武家在前面走着没有回答,他们从他们住的办公室兼卧室出来,向南绕过他们这幢平房,从两排平房中间的过道里往乡政府后院的大灶上走去。
从中间的过道穿过三排两面都有一幢平房的空场院,就来到了乡政府后院坐北向南的食堂了。
食堂南面有几间小平房,看门窗上兰灰色的油漆,有年成了,颜色变淡了,上面的油漆,星星点点的翘卷成了块块的小皮,已掉落的地方,露出了下面黄褐的木色,斑驳发麻,中间的一间房门旁边挂着“乡广播站”的小牌子。
在食堂和广播站中间,有一个方形的大坑,里面种着些零星散乱的花草,还有两棵果树,是个后花园了,花园中间有条水泥小路,大坑南北都有个水泥的小台阶路,将食堂,花园和广播站连接起来。
乡政府食堂的大灶有三间房子,东面是一排灶台,有三个砌好的炉灶。西边一间是个套间,是存放米面和蔬菜,兼做储藏室的地方。
食堂里早已有两三个人在吃饭了,还有两个人正站在大师傅跟前等着打饭,他跟着魏武富走到等着打饭的两个人后面站着。
今天的饭是面条,正好解渴,就不用吃干馍馍了,不管馍馍吃不完会干会坏的那么多了,就吃面条吧,尝尝乡上的饭吃着怎么样吧,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决定打饭了。
食堂里吃饭打饭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他这边来,浑身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初次见面的人。
“老魏,这领得谁?”有个坐着吃饭的乡干部问魏武富,坐着吃饭的另一个人低头继续吃饭,没等魏武富说话就回答道,“是从县上新分配来的小孔。”说话的这个人他认识,是给他报到的魏主任。
“是我徒弟,黄支农校毕业的,我们的校友。” 魏武富端着打上饭的碗,笑着对在食堂里的乡干部们回答道。“噢是新来的。”问魏武富的那个乡干部说了一句,大家不论坐着的站着的都继续低头吃饭。
“你是那里的孔家?你叫什么名子?我老婆也是孔家人。”食堂大师傅收了他的饭票,接过他递过去的碗,一边给他盛饭,一边问他道。
这个大师傅穿一身黑色的有些洗得发白的衣服,腰间围着一个有点发白的围裙。年龄大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