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问道,“旱砂地上压塑料薄膜,当然是抗旱增产,示范田的籽瓜比没有铺地膜的籽瓜总的来说长得好,瓜秧团落比较大,分枝多叶子比较繁,叶色深绿长势比较旺,座瓜比较多,瓜的个头也比较大比较匀称,砸开瓤口好,瓜比较甜含糖量提高,瓜籽大而多,瓜和瓜籽的增产效果都比较明显”。
魏武富一派过来人的样子,这时说话的兴头上来了,打开了轻易不打开的话匣子,从炕上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作为师傅给他这个徒弟上起了课,讲起了故事,“这里的农田过去全是靠天吃饭的旱地。大概到了清朝的乾隆年间,不知道具体是那个年份,和往常大多数时候一样,这几年是连年大旱,特别是今年旱得历害,结果到了七月收获时,地里是零零星星晒得干枯的麦苗,仅有一尺多高,不是空秧就顶着一两粒秕瘦的麦颗,旱土地里的庄稼几乎绝收,尽管种的还是无芒的抗旱宝贝品种‘和尚头’,但还是连种子也没有收回来。一个细心的老农却发现,有一丛麦子却长得特别的好,个头比其它的麦子都长得高,麦子的茎杆粗一些,叶片大一点,麦穗长得多了两三排,麦粒也结得多了许多。老汉感到十分的奇怪,这是什么原因呢?老农蹲下身子,甚至于爬到地上看个究竟,原来这几株麦子正好长在了一个黄老鼠打的洞口周围,老鼠洞口周围是老鼠挖地洞时扔出来的大小不等的小石子和砂粒,在这些小石子和砂粒里长出来的麦子为什么会长得好呢?第二年,老汉又发现了同样的情况。第三年这个老农就在一小块旱土地上,铺了一层大小不等的小石子和砂粒,种上了麦子,虽然天气还是大旱,结果麦子还是比旱土地里的麦子长得格外好一些。老汉“打破砂锅问到底”,挖开旱土地和掏开压上砂石的地一对比,旱土地里面很干,而铺了砂石的地里面却很潮湿,老农终于弄清楚了,原来旱土地铺上砂石能抗旱保墒,有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是能增加产量啊。这种耕种方式不胫而走,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开来。这就是砂田为什么流传至今而长盛不衰的原因了。”
他第一次听魏武富这样像讲课一样的给他喧观,虽然是有些唠唠叨叨,断断续续的,还带了一些很浓的地方口音,但他觉着很新鲜,也很亲切的,确实还很感动人的,所以他听的很仔细,也很认真。
“但是,砂田是‘苦死老子,富死儿子,气死孙子’的活计。” 魏武富带着调侃的微笑说道。
“那是为什么呢?砂田不是很好吗。”他一脸困惑迫不急待的追问道。
“铺压砂田也有很多讲究的,你要找到好的砂石,弄不好还要从地下挖出来,拉到地里铺上,特别的费工费时。还有砂田也是有寿命的,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儿,前五年是新砂田,最好,以后就成了中砂田,还可以,到了十年以上就成了老砂田了,庄稼会长得不好了,由于耕作砂土混淆不清了,就要起砂,把上面铺的那层砂石要清除出去,重新铺压新砂田的。”
“噢,原来是这个道理。”
“不然的话为什么这里的人们还要大老远的修提灌工程发展水地哩。”
他躺在炕上的被窝里,他心里在想着,为什么我们那里的人们对于放水浇地是那样的不经意,男女老少,大人小孩,人们没有一点的动静,不是看见渠中的水,还不知道今天晚上在放水浇地呢,为什么魏武富也看了无动于衷,原来他们两个人都是从小生长在黄河岸边的,见多了见惯了,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眼睛盯着窗户上映着的远处田野里射过来的点点灯火,忽暗忽明,耳朵里听着田野里人们的叫喊声,渐渐迷迷糊糊的越来越小了,终于进入了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