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根究底(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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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记布庄内部正在统计这一年的盈利情况。四五个算盘一齐发动,劈里啪啦的拨珠串声音在屋子里犹如奏起了荡气回肠的战歌。

最里面一个国字脸、豆豆眼的中年男子正专注地看着账面,他指法灵活,记忆力惊人,一面账页停留最多不超过三秒,纸页似树叶被狂风扫过,沙沙沙,一本就到了尽头,再拿起下一本,周而复始。

“年管事,我们布庄今年的盈利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密密麻麻的算盘声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下头一个负责记账的人禀报道。

“如何?”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

那人激动道:“今年风调雨顺,我们布庄一年来也经营得当,总收益比去年高出约莫有三分之一,应是商记所有产业之最。”

“不错。”简单的两个字,但还是能从中听出年管事不错的心情。

还是他们年管事厉害,以往商记最高年收益涨幅也不会超过五分之一,这犹如断层似的成绩,老爷看了估计也得笑得合不拢嘴。

曹丁去年从管事的位置上退下来时候,老爷指派年掌柜作为新任的管事,当时还有好多掌柜不服气,尤其是商家宗族里头反对意见更甚,觉得老爷总是把最重要的位置给外姓之人。

年管事为免老爷为这些琐碎事务烦心,自请第一年任大管事时除负责各个生意往来人员调动,依旧做原先的商记布庄掌柜,并表示若今年有其他生意涨幅可以超过商记布庄,他自愿相让管事一职。

这话把商老爷感动得稀里哗啦,其他掌柜也高兴得春风拂面。虽然年管事掌管布庄这几年布庄收益一骑绝尘超过商家其他产业许多,但正因为是收益太好了它的涨幅每年各个生意中没有明显突出的表现,是以其他掌柜摩拳擦掌,胜券在握。

但年管事是什么人,商家生意上的扛把子人物,其能力手段连退下的曹管事都自愧不如,也就宗族里一些姓商的掌柜觉得他们尚有一战之力了。

汇报成绩的账务先生是其中比较年轻的,他几乎崇拜性看着上头坐着的年管事:“恭喜年管事要正式继任大总管一职!”

“还为时尚早,等成绩总汇结果出来了再恭喜也不迟。”成绩斐然,年管事仍保持着谦虚低调的做派。

“这反正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私下里先恭喜一番,不会到外面说的。”

“是的哈哈。”

忙碌了一天的账面,,屋里此时一片和谐轻松的氛围。就连一项严肃板正的年管事,嘴角也不自觉带上了微笑。

“咚咚咚——”几声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几人的聊天,

有下人来报:“年管事不好了,马家三兄弟收租给收出祸了,秦楼那边有姑娘找上门留了话,让您过去处理。”

年管事突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众人面面相觑。

丰收在即,任命在即,怎么就出事了呢?

——

秦楼馆里,

马家三兄弟手脚被捆,又用一根绳子串着被沉香提溜到厅堂。他们表情皆生无可恋,因为已经听见巧兰回来禀报,说把昨日事情给商记布庄的人说了。

马老大和马老二都有点摆烂接受命运的迹象,唯独才醒过来的马老三还不死心:“这位沉香姑娘,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不用相见,以后若再晃到我面前,见一次打一次。”沉香朝他们亮了亮自己粉嫩的小拳头,面前三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那得饶人处且饶人总可以吧,我们兄弟就是混口饭吃,要是得罪了商记哪还有活可以干,再说我们不是赔了银子吗?”马老三还是想挣扎一下。

马老大忍不住插嘴:“是我赔了银子。”腰包空荡荡的他现在对“我们”这个字眼很是反感。

“得饶人处且饶人,前提是你们做个人。昨天你们打砸东西,仗着五短身材调戏姑娘,扯着商记的名号为所欲为,哪一件是人干的事情?”沉香反感地敲了敲唯一一个还完好的桌面,她觉得这三人其实完全没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之恶劣、为人之丑陋,犯事被人逮住就权当自认倒霉提上铁板,丝毫没有自我反省的意识。

“小姐,商记的人来了。”红芍在旁提醒。

沉香抬头,一地残渣过去,歪斜的大门口进来两个人。为首那个五官周正,标准的国字脸,唯一的缺点是眼睛略小了些,又是单眼皮眼睑稍厚,严肃时眼睛宛若一条直线横在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没睁开眼。

他面容干净、未留胡子、穿着群青长衫兼墨绿色外敞,走进来第一句话便是:“鄙人姓年,是商记的管事。这次是年某人没管理好手下人等,给秦楼添了麻烦,惊扰几位姑娘,在此年某人给几位赔礼了。”

他长鞠一躬,态度极好,对着红芍道:“不知秦楼昨日损失如何,可有记录在账?商记会对昨晚的损失一一赔付。”

红芍后退一步,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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