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质疑本官?”江县令眯起眼睛盯着沉香,语气沉沉。
“不敢,沉香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沉香并没有被江县令的语气吓到,态度不卑不亢。
但沉香心里其实已经暴跳如雷,痛骂狗官,气得想要骂娘的她手指微动,甚至开始思索改日找个机会给这是非不分、主观断案的废物县令套个麻袋的可能性了。
主簿和衙役们则是向沉香投去可怜的目光,没办法熟悉江县令的他们知道,县令这是进入了死鸭子嘴硬的模式,本就不满沉香和夏荷的他对于沉香反复的“提议”、“解释”只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如此这个案子只会按照县令的想法结案了。
“既然你想说的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本官断案了。”江县令冷冷一笑,即使这次案件没有像当年钱家一样施压,他也准备让秦楼好好出一次血赔偿一下这位可怜的江公子,顺便警告她们以后少在自己面前蹦跶,女人就该在家里头呆着去。
“本官宣布,秦楼状告庶人江进良一案……”
“难受,都开始宣判了,沉香怎么还没让我们进去啊,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有我爹爹在看这个江县令还怎么袒护江进良。”商婷急躁地拉了拉自家老爹的袖袍。
“婷儿别急,应该马上了等沉香姑娘传证人时候,我们再进去。”商二爷拍了拍自家闺女的肩膀,他女儿气概不弱于男子,样样都好,就是性子有些急躁马虎大意了些。不然按她的聪慧应该在相处中就能看出江进良的本性。
“是的,还请两位别急我们小姐肯定……欸,啊!”巧兰余光瞥到人群中急匆匆挤进来的一个人,忍不住低低地惊呼起来。
“怎么了,巧兰姐姐?”商杰疑惑地抬起头。虽然审案子和自己毫无关系,他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但为了给夏荷姐姐鼓劲他和谢瑾言也跟着来了。
商杰转头去看谢瑾言,发现目光一直紧盯审堂的他,此时眼睛也看向了人群中的一处,一向淡定的他也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商杰无语,他身高不够,又没谢瑾言心机站得地方高,把脖子扭断都也只能看见乌泱泱人群的背影,所以——
“到底怎么了啊?”
“怎么?还有什么想说的?”审堂里,被沉香再一次出言打断宣判的江县令火气已经燃到眉头上,他已经想好了等这次堂审结束就写信向上司提议修改一下关于这方面的律法:要求以后堂审办案十岁以下的孩子不能代替谁出席或辩论,臭小孩什么的,看着就嫌烦。
“大人别急着宣判,民女还有……(证人)”
“我想说得多着呢!”一声洪亮的大嗓门响彻云霄,紧接着是拐杖猛砸向地面的巨响,一个身材肥硕,右脚打着木板,胳肢窝夹着拐杖的胖女人一把推开负责巡界的衙役,单脚跳进了大堂内。
“你、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衙府!”江县令惊怒交加,手上的惊堂木猛拍。
“我有景王亲赐的玉牌在手,谁敢动我女儿?”胖女人从腰间抽出一块羊脂玉的长牌,高高举起。
沉香回头,看见来人后直接呆住:“娘?”
为防止她家养伤的娘亲操心,夏荷的事情沉香特意没有告诉秦楼其他人,她家老娘到底是有八百个耳朵才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件事吧!
“确实是景王玉牌无疑。有此玉牌者,可进王府,可请进宫面圣,即便是朝廷官员见之也不可怠慢。”主簿查过媒妈手上玉牌的真伪后,战战兢兢回答。
“还不快快请坐!”江县令吼道,不管这玉牌是怎么到媒妈手上的,秦楼媒妈这号人物他是惹不起了,即便景王从未有听闻到过江南一带,即便景王是微服到扬州在秦楼与什么姑娘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但这玉牌亮出来了,见玉牌如同见景王,他身为一介低品小官就不能造次。
”娘你怎么来了?“沉香上前将媒妈扶住,媒妈一路拄着拐杖跳过来,满头大汗的,她眼神中带着血丝,情绪很不对,几乎像要落下泪来。
沉香心中感动却也分外酸楚,早知道她将自己的计划和想法和自己娘亲说清楚,背后有商家人的支持,即使县令昏庸无能她今日也可以全身而退,就不用自家娘亲这般担心忧虑的了。
她早已将现世的娘亲放在心上,娘亲不善经营、有几分敏锐却又总不在正点上,加之腿上受了伤,沉香便总想让她大事不管、小事不操心,开开心心舒舒服服在家里躺着,就像前世的娘亲一样做个幸福的花瓶,可看着媒妈气喘吁吁冲进衙门的那一刻,沉香的心难受极了。
她想错了,在今世的娘眼里自己还只是一个没遇过大事的孩子,还是个天塌下来需要娘亲顶在前面的小宝贝,所以什么都不说反而会让娘亲更担心忧虑,万事做之前先与她商量,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对不起娘亲,我不该将这件事瞒着你的。”沉香低着头将媒妈抱住,感觉到宽厚的大手温柔地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心里酸酸涨涨的,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小孩子,被母亲护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