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女站在门口,好像不太正经?
沉香晃了晃神,柔和的月色打在谢瑾言如墨画般的眉眼上,外罩墨色的锻袍粗糙地披在肩头,露出松散的白色中衣。他没有系发带,绸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凌乱地搭在如玉般光泽的脖颈边。
他看起来像是匆忙从床上爬起来,沉香默默地想,也越发觉得这会的谢瑾言秀色可餐起来。
不行,她怎么能这么想!
沉香烦躁地搓了一把脸,本就绯红的脸庞随即被蹭出几条白印,意识却陷入更深的昏沉中。
谢瑾言是睡前在关窗时从窗外看见沉香晃晃悠悠地回来,放心不下才匆忙披上衣服下来,可来到沉香面前后四目相对心里是抑制不住的尴尬,衣衫不整、不成体统,他眼睑低垂,感觉光被看上一眼他心里就抑制不住的羞耻和难堪。
可这会看沉香反应不对,他下意识拉住沉香躁动的手,才注意到对方过于不正常的脸色:“是不舒服吗?”谢瑾言将手背轻轻贴上沉香滚烫的额头,眉头蹙了蹙,“是吹到夜风受凉了,好像还有些发热。”
来秦楼这几年,沉香咳嗽他都没见着一次,这会沉香生病,谢瑾言很是不知所措。他胡乱解开外衣,严严实实地将沉香罩住,“快进屋,我去给你热些水,再请大夫……”
话还没说完,谢瑾言就被沉香扑入怀里,柔软的身体紧隔着单薄的布料贴近自己,对方像一个驾轻就熟的捕猎老手,胳膊挂在自己肩头,手肘牢牢缠住自己的脖颈,叫人慌乱有余,却动弹不得。
那一刻,谢瑾言只觉得,呼吸都要因为着猝不及防的拥抱而停止,心跳仿佛在一瞬间加速,灼热的温度正在逐渐从对方身体蔓延到自己的胸口,他喉头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又死死地将嘴抿住,鼻尖嗅到松软的花露香,皮肤上微微竖起的柔毛被沉香柔软的细发轻轻刮过,谢瑾言忍了许久,半晌才道:
“沉香姑娘,这不成体统。”
“请……松开我。”
“不要。”沉香任性地说,她迷迷糊糊地还对着谢瑾言的耳垂亲了一口,引得对方身体一阵颤栗,而她手上束缚的动作也更加紧了,
“瑾言……”她迷迷糊糊地唤着。
谢瑾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挂着最深重的夜露。
“我送你去房间。”
这话说得艰难极了,谢瑾言不知道还有催情香这种手段在,只感觉到今晚的沉香特别不对劲,是那种让人后知后觉的主动和热情,体温也高到吓人。
我们两个一定有一个中了邪。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手上却努力将几乎挂在身上的沉香推开,可抽开沉香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就紧紧贴上来,谢瑾言只好将她双腿托住,就这样半搂半抱的进了卧房。
“怎么这么晚回来?”
一推开门,媒妈就凶巴巴坐在正对着门的床榻上,严肃的川字眉都皱起来。
正巧她今日收到大女儿来信,说不久后会带着丈夫孩子回扬州探望,媒妈想和沉香分享这件事便过来找她,却不想扑了个空,等着等着又在沉香床上眯了一会,听见动静坐起身,刚好看见了谢瑾言进来这一幕。
“嗯?欸!!!谢瑾言!你这乘人之危的贼小子,我就知道臭小子你一直不安好心!”
媒妈看见那搂搂抱抱仿佛如连体婴儿的两人,惊得从床上跳下来,鞋都没穿跑到两人面前,劈头盖脸就开骂,
“大晚上的把我闺女带去哪里了?搞得乱七八糟,这衣服怎么回事?谁的主意?你们不会?给我,现在、立刻、马上分开!二丫啊、二丫,你不会以为自己能耐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个当娘的就什么事情都管不了了吧?今儿就告诉你,你娘亲我还没有老呢!”
媒妈挽起袖子,抄起扫帚往抱着的两人狠狠拍了几下,谢瑾言连忙侧身挡了挡:“她发烧了,媒妈我们需要去请大夫。”
媒妈气喘吁吁地放下扫帚,她当然也注意到自家女儿红得像猴子屁股的小脸蛋,恨恨磨了磨牙齿,“这哪里是生病,分明是中了药!也不知去哪里疯了,怕是被人设套都不自知。还需要什么大夫,整点冰水来泡着,几个时辰就好了。”
说完又有些心疼,摆了摆手:“算了,把人放床上,我给她弄点冰帕子来敷一敷。”
“媒妈。”
谢瑾言小声喊道。
“怎么了?!!”
媒妈现在心情差的不得了,语气也很冲。
“她……抱着我。”
“嗯?”
“我是说……下不来。”
谢瑾言虽然穿着单衣,但汗水已经从额角流到脖颈,不是累的,是窘迫的、尴尬的,更是慌的、是羞的。
似乎是为了配合谢瑾言的话一样,埋在谢瑾言胸前的沉香传来闷闷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极了一只讨好主人,要吃食的小狗狗。
一个大大的“井”字浮现在媒妈脑门,紧接着冲天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