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醒？
沉香感觉她是清醒不了一点的。
在她缓过那阵奇怪的感觉后，待身上的热涌渐渐退却，离散的意识慢慢回笼，沉香就觉得把自己永远地埋在被子里，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为了瞒住她偷溜到州府上搞事情的真相，沉香被媒妈狠狠骂了一顿。即使她早就决定和谢瑾言未来做一对古代夫妻，这会也难以不尴尬地直接对上对方澄澈的目光。
总觉得自己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个惊世骇俗的女中色鬼。
沉香不觉捂面，如果可以，她想永远蹲在屋子里闷头不出去好了。
但王知州的事情最好还是打探一下后续。
虽然沉香行事时候刻意避开了与府上下人的对视，但要说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也不太现实，所以及时跟进情况具有一定必要性。
沉香便将巧兰唤到跟前问问情况。
“王知州？他府上没什么事情传出啊？那种有钱有势的人家能出什么事情？除非是遇到鬼了，不然扬州这一小块平地，王大人闭着眼睛走路都不会崴到脚。”
巧兰笑着回道，想起这两天沉香和谢瑾言的反常八卦问道：
“倒是小姐最近和谢公子似乎起了分歧，连走路遇见都会刻意回避对方，是谢公子引您生气了吗？”
沉香摇摇头没有回答，但看向巧兰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冷淡，示意对方自己不甚美妙的心情。
按说这种时候聪明的巧兰就换个问题了，可她不知怎么起了意，仍然宽劝小姐道：
“要巧兰说啊，小姐这么好的人，合该愿意喜欢谁便喜欢谁，小姐面对谢公子也不必不好意思，他能被小姐喜欢上是他的福气。哪怕小姐同时喜欢上多个……”
“巧兰！”
沉香在巧兰说出更离谱的话前，将她赶紧打断，她揉揉眉心：
“谁说我不好意思了？”
“我只是……”
沉香想起那夜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谢瑾言不撒手的撒泼打滚样子，光是回忆便让她不忍直视，天知道谢瑾言是怎么把她送回屋子，还耐心温柔地将她从身上扒拉下来。
没错，
是“扒拉”！
“我只是感觉自己有些丢人罢了，缓几天便可。”
“哦。”
巧兰腹诽，这和不好意思、害羞，好像没有区别啊小姐！
“巧兰果然还是不太懂感情上的事情。就像翠花和李秀才一样，上回翠花拿了年钱兴冲冲和我说要回乡里狠狠将这铜贯子砸到之前看不起自己的李秀才的脸上，我当时还替她鼓气，结果年后回来甜甜蜜蜜又和我说她与那李秀才重新定亲，破镜也能重圆了？”
翠花的事情沉香也知道，不过她比巧兰更清楚一些。
因翠花是沉香专门聘来秦楼做工的，她的终身大事沉香自然也去帮忙把关一二，所以得知李秀才当年退亲只是不愿遵从父母之命盲婚哑嫁，但在秦楼看过翠花不卑不亢、自立自强后又为其吸引，而翠花虽心有不甘但本身就一直爱慕李秀才才华，才有机会重新再续前缘。
巧兰在感情上的单纯，引沉香叹笑：
“翠花都嫁人了，巧兰你和楼里其他姑娘们的终身大事也要平时自己留意留意啊，有喜欢的郎君可以先到我这里报备，到时候我帮你们把把关。而且我做主若是好事将成，到时候再为你们添一份妆礼。”
“真的？”
巧兰兴奋问道，瞳孔也跟着亮了亮，但很快又沮丧起来：
“得了吧小姐，我们这样的出身哪有好人家愿意真心求娶的？多是想戏弄玩玩，正经一点的人家里做妾的资格都是没有的。就说夏荷心仪的那位闻公子前不久言辞凿凿和夏荷说‘此生非卿不娶’这两天连人影都不见了。”
“竟有此事？”
沉香神情严肃起来，夏荷喜欢闻飞远好几年了，她之前就受过情伤，若是这次再被辜负，打击更甚以往，沉香立刻问道：
“夏荷她人呢？把她喊过来，算了，我过去一趟。”
“小姐夏荷今日找您告假，说是想去集市采买的，您忘记了吗？”
沉香一窒，她沉浸在自己的尴尬囧事中倒是忘记其他了。想起早上夏荷来找自己时候的神情，分明是神思不属的样子，沉香嘴角抽搐，
“见鬼的采买！她哪次出门不是想和心上人相会的。”
“小姐知道啊……”巧兰尬笑，她一直有心帮夏荷遮掩，没想到这在小姐眼中和开诚布公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担心啊！我还是出去看看吧。若闻飞远那厮辜负了人，我定将他的腿给打断。”
沉香推门准备往外走，
巧兰立马慌乱：“等一下小姐……”
还没等巧兰说完，沉香目光就和在门口踌躇的谢瑾言撞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