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之际,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不愿只能在这苦苦等待,幽月道:“能否劳烦道长带在下去见那位姑娘?”
小弟子微微颔首道:“少侠不可心急,在此等候便是。”
说吧,小弟子便离去,只留幽月一人,独自站在这山巅,望着这黑暗中绽放的万盏白莲。
秋夜微凉,山风萧瑟。
幽月独自一人立于黑夜之中,星星点点的光亮,如人间星河,洒满了整座三峰山。
忽然,有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夜中尤为清晰。
幽月猛的转过身,怔在原地。
来人一袭黑纱,眸色清冷,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冷月剑,他的剑。
幽月眸底隐没一丝情绪,“是你。”
不是她。
他一时有些庆幸,他没有害她受苦,却又有些失落,他此刻,最想见的人便是她。
蓝蝶将冷月剑递上,垂眸道:“月护法身上的伤痊愈了吗?”
幽月抿唇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皎皎呢,她在哪里?”
蓝蝶迟疑了一下,抿唇道:“那日,姜风荷从望翼山归来带回了一具尸体,告知众人月护法已身故,骗过了所有人,后来属下才得知,那日的尸身,是一种名为‘无面’的怪物化成,那怪物只要饮下人的一滴血,便可化成那人的模样,分毫不差。”
幽月沉吟道:“她做的这般滴水不漏,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蓝蝶道:“棺木入土当夜,属下亲眼见那怪物从棺木中爬出,与紫鸿派的弟子一同离去。”
幽月道:“原是这样,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蓝蝶轻抿了下唇,“没有。”
幽月眉头轻皱,“救我出来费了些功夫吧,我在紫鸿派时,身上中了毒,是你拿到的解药?”
蓝蝶不愿回答,垂下眼帘没有应声。
幽月便只当她是默认,又问道:“那紫鸿派呢,陈浪跟姜风荷暗地里勾结,应当没那么容易轻易放过我才对。”
蓝蝶道:“是飞花楼的人,他们跟陈浪有私怨。”
幽月略微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大抵是跟紫鸿派的斗兽场有关,便没有多问,只道:“所以恰巧飞花楼寻紫鸿派的麻烦,你趁机带我出来的吗,可有受伤?”
蓝蝶低声道:“不曾。”
幽月轻叹口气,“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蓝蝶神色有些不自然,只道:“月护法不必这样说,属下并没有做什么。”
幽月整理了下思绪,问道:“所以南宫他们目前不知道我还活着是吗?”
蓝蝶应道:“当时护法一直昏迷不醒,属下怕消息传出,姜风荷会暗下杀手,如今护法已然痊愈,回到九幽阁去,真相自然明了。”
幽月道:“皎皎呢?她在何处,你没有守在她身边,她是一个人吗?星星和阿雪呢?他们是不是也受了伤?现在如何了?”
蓝蝶答道:“二阁主伤重,雪护法护送她去了仙灵谷,至今还未出谷。”
幽月愈发心急,“那皎皎呢!她在何处!”
蓝蝶抿了下唇,垂下了眼帘,神色似是有些挣扎。
幽月见状,心下更乱,“她在哪?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姜风荷,她把她怎么样了!”
蓝蝶沉重呼出口气,“白姑娘她……她不见了。”
幽月眉头紧锁,“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姜风荷把她藏起来了?你不是一直跟在她身边吗?去找她,我们现在分头去找!”
幽月转身便要离去,蓝蝶急忙出声阻止,“不是的,护法,白姑娘她不在姜风荷手里,她……她消失了。”
幽月整个人僵住,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消失……”
蓝蝶深呼吸道:“是,白姑娘忽然之间消失的,属下……属下亲眼所见。”
幽月的表情有些失控,眉心不停的颤动,眸色浓沉不可揣摩。
蓝蝶心中忐忑,这样的说辞,月护法真的会信吗,她第一次窥见月护法那样的神色。
半晌,幽月苦笑喃喃道:“她走了,回去了……”
蓝蝶眯起眼框,忽然想起白皎皎说的那句话,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幽月深深的喘息,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低声轻喃道:“也好,她回去了也好,这里这么危险,她走了也好……她可曾……可曾说什么……”
蓝蝶轻咬了下嘴唇,“她得知月护法出事后,伤心不已,未曾留话。”
少年垂着头,身影在夜风中更显萧瑟凄凉,蓝蝶心有不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真相道出。
她不知道到底怎样做才是对的,她答应了白皎皎所托,可又不忍见幽月如此模样。
蓝蝶握紧了双拳,内心煎熬无比。
二人在夜风中沉默了良久,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