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叶行之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说原谅你了吗?好啦好啦,你先放开我。”最近这人怎么跟个复读机一样。
可他并没有动,无忧感觉自己头发上好像有水渍。他哭了吗?他为什么要哭?好离谱,总不能是被我骂哭了吧……
无忧有些茫然,靠在他怀里不敢动。过了一会,她感觉有水珠滴在她肩膀上。她侧了侧头,他真的哭了。
“叶行之?你没事吧?”
“嗯。没事。”他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你走吧。”
无忧伸出手想安慰他,手却滞在半空。“那我去看看相凝。”她转身,走出门去,回头看了看他。他将手扶在柜子上,背在微微颤抖,无忧心中一疼,还是转身离开了。
*
两日后,进宫觐见皇后。相凝从前夜传来消息,一整晚没睡,第二天无忧从叶行之处回来,就见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床边,差点要以为她中邪了。
见时间不早,无忧赶紧从柜子里拿衣服递给相凝让她换上。她早些年是有些吉服,不过都是命妇规制,本想着再给她从宫中做一套,可谁知绣娘说忙着给皇后赶制朝服,没空再做外人的衣服,让她自己想办法。她也没小气到去找李无垠告状的份儿,再者说他们才是一家人。好在李嘉仪将她分封县主时的衣服拿了过来,正好合适。
丫头铃铛帮着换了衣服,无忧站在院中,看着她推开房门走出来。虽然是早几年的衣服,可毕竟是宫里做出来的朝服,又是给荣亲王的女儿,金丝银线,明珠面靥,凤冠霞帔,粉色的绸缎熠熠生辉,眼波流转,百媚千娇。突然之间,无忧觉得红颜祸水也有半分道理,有这样的人在身侧,还管天下人做什么?李守正只怕将来也是个昏君。李无垠这招还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无忧上前用手臂去扶相凝的手,相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落在无忧心底,荡起水纹,忍不住随她一起笑了。她将相凝扶上马车,随后跟了上去。
“姐姐之前来过这里吗?”相凝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傻:“我真是糊涂了,姐姐是朝臣,自然日日来这里。”
“皇后宫中,我也只去过一次。”无忧安慰她:“不要紧张,有我呢。”
“好。”相凝甜甜笑了笑,回握无忧的手。
马车停在宫墙外,无忧和相凝挽着手随内侍公公进了后宫,绕道长明宫中。进了大殿,无忧与相凝跪在正殿,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无忧心知皇后不喜欢她,不止不喜欢,甚至讨厌的很,所以行礼行得分外用力,只盼她别把恩怨放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母家亲戚的身上。
二人跪了片刻,头上皇后冷冷说:“起来吧,赐座。”二人一同坐在皇后身侧。
皇后扫视这二人一眼,冷笑道:“我以为李守正千里迢迢娶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是个何等绝色,原来是娶了个赝品。”
相凝疑惑地看向无忧,无忧直视皇后问:“不知娘娘是何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确实不知道,还请娘娘详细告知。”
皇后冷哼一声道:“白无忧,我是君你是臣,别仗着陛下用的上你,就太把自己当回事,忘了君臣礼数。”
“臣不敢忘。只是这天下君王之位,也得臣子辅佐才坐得稳。您说呢?”无忧不卑不亢。
皇后眼中寒冰骤现,紧盯着无忧,二人对视片刻,皇后将眼睛移开,看向相凝,相凝握着椅子的手颤了颤。
“听说你父亲是个县令?”
“回皇后娘娘,我父亲曾经是县令,现在已经不当了。”相凝紧张的拇指和食指不停揉搓。
“白无忧,你就是这么教自家妹妹回话的?”皇后拍了下椅子。
无忧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起身跪下,狠狠甩了甩衣袍,下拜说:“回皇后娘娘,臣妹父亲曾经是县令,现在已经不当了。”
相凝见状,忙有模有样学了去,跪在地上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