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那的‘恶习’。
它不咳嗽的时候便回头戒备地看林雪君,它大概还记得这个穿着萨满袍子但气味很陌生的人类,昨天对它的直肠做了可怕的事情。
但今天林雪君没有再给它做直肠检查,在她轻轻抚摸它时,它也没有像昨天那样挣扎。
每每神马转头用马眼睛瞄自己,林雪君都会停下动作,以向神马表示自己绝无恶意。
虽然戴着面具,它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林雪君仍坚持抬起头与它对视,并朝它微笑。
哪怕它看不到她的笑容,但林雪君跟动物接触久了,总觉得动物其实很有灵性,它们虽然听不懂人类的语言,但大多数时候似乎能感受到人类的情绪。
人类的愤怒、敌意,以及善意,大概可以通过一些语言之外的东西传达给动物。
所以在遵循诸如‘不要跟猛兽对视’‘就诊前先在动物侧前方让对方嗅闻一下自己的味道’等与动物接触的规则之外,林雪君还会尽量调节自己的情绪。
收回听诊器,林雪君回头朝桦树族长笑道:“神马发烧就是因为肺部生病,现在肺部已经好了。”
昨天听到的口啰音已完全消失,恢复得真的特别好。
到萨满的撮罗子里,与族老和桦树族长等人一起吃过早饭,林雪君又拿上昨天剩下的半袋盐,带上刚睡了2个小时就爬起来的工达罕,牵上还咳嗽的5匹马,来到世界上最大的‘雾化装置’前。
架好大锅,水烧开,洒上盐,继续给马雾化。
因为现在还咳嗽的马只有5匹了,‘雾化撮罗子’上却有6个孔,为了不让雾气全部流失,林雪君和工达取了一片小桦树皮,一个在里一个在外,一起将用不上的孔堵了个严实。
撮罗子里的热蒸汽闷得人光站着都能出一身汗,更何况林雪君举着桦树皮干了半天活,又穿着一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萨满袍子,更是热得发晕。
一脚踏出撮罗子,她反手关上门,卡在头冠上的用红铜和桦树皮制作的面具实在太重了,挂在耳朵上的卡扣顺着汗渍往下打滑,面具的重量坠得头冠直往下歪。
眼看着头冠要被面具坠掉了,林雪君忙伸手去托制作繁复的鹿角铜铁冠。神帽被托住了,面具却被拽得歪歪斜斜。
林雪君手往面具上一搭,神帽和面具的卡扣松开,帽子终于戴正了,面具却离开林雪君过小的面孔,掉在她掌心里。
十几束暖金色的光穿过树叶间隙,斜斜洒在站在‘雾化撮罗子’门口的萨满身上。
裙袍上每一面小铜镜都反射了阳光,似从萨满身上散射了万丈光芒。
头冠上的铜铁神树、小鸟和红铜面具都泛着金属的光泽,内蕴幽光。
神帽流苏垂坠之下,被蒸得汗湿的面孔泛着水润红光,一双眼睛坚毅而明亮。
林雪君亭亭玉立于森林环抱、日光束洒之中,摘下面具后沁凉的空气铺面,视野也更开阔,不禁挺胸扩肩,放眼四望。
神帽上的鹿角朝天,更衬得英气勃发的少女神异非凡。
撮罗子前为婴儿擦身体的母亲瞧见林雪君,便再挪不开视线,她看得仿佛入了迷,不由自主缓慢站起身。
正劳作着的族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愕然启唇呆望,或眼含向往地仰颈相凝。
连准备出发去林中采药的客人们也都怔住了,他们拎着箩筐或握着镰刀,眼中尽是惊诧。
几秒间,整个营盘静得仿佛被时间被停止。
琪娜哈牵着自己已经康复的小青马喝水归来,站在营盘边,不敢置信地盯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扯唇。
她昨天看萨满跳舞时就觉得有些不一样,原来是林同志!
给他们跳舞祈愿、帮他们治疗病马的萨满原来是林同志。
“是林同志!”第一个出声的是贡献过大酱的采药人马大叔。
他的声音划破了整片营盘的安静,所有人都忽然动了起来。
大家站起身,全朝林雪君望去。
“林同志!治好马的是林同志!”采药人‘扁脑袋’李洪军心潮忽然澎湃,他甚至激动得拍起巴掌,“林同志不仅能把要死的鸟救活,还能治马!神了!神了!”
“原来是林同志,怪不得,怪不得——”
一时间整个乌力楞里尽是惊异之声,安静之后迎来的是一阵喧闹。
林雪君忽然被所有人行注目礼,惊得直想再将面具戴回脸上。可念头一转,现在大家都看到是她了,再戴回去已经没有意义——之前本来就是为了不让部族的人因为有陌生人靠近、诊治神马而过分忧虑、害怕,才祈愿成为萨满,以萨满的身份名正言顺地治疗病马。
现在大多数病马的症状已消失,连还有些咳嗽的5匹马症状也大大减轻。
她已经不需要再继续穿着萨满袍服、戴着萨满面具了。
工达罕拍去手上的灰,走到林雪君身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