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沈空青,佩兰便是夜昙最信任的手下。自她们相识起,佩兰的一生效忠就已注定。
前阁主魏京墨是个色胚,阁中稍有些姿色的女子,都逃脱不了被他玩弄折辱的命运。当这厄运降临到佩兰头上时,她才只有十四岁。
她刚进入千手阁,被这里的一切吓破了胆。她不敢反抗他的欺凌,与其说是怕死,不如说是怕求死也不能。
魏京墨生性残暴,凡是忤逆他的人,均要被关进水牢,受尽诸多刑罚。她见过有人被灌下毒药变成了傻子,斩断手脚弃入粪坑,依靠吃排泄物苟延残喘;有人被活生生剐了皮,再在伤口撒上糖霜,扔进蚁穴,受万蚁啃噬;有人被撑开□□,塞了几条蛇进去,捂着肚子惨叫了三天才死……
这个可怖的地方没有律法,实力才是主宰生死的君王。
她被魏京墨压在地上,他慢慢地剥开她的衣服,像是在拆开包裹糖果的油纸。他手指上的剑茧磨过她的肌肤,激得她浑身战栗。她怕得要命,又恶心得想吐,近乎要哭出来了。可她什么也不敢做,只能僵着身子任他作为。
在他就要占有她的时候,她听见了“哒、哒、哒”的脚步声。美艳的女子扭着细腰,步步生莲地闯了进来。她认出那是夜昙——那个靠着勾引魏京墨在短短一年内爬上堂主之位的女人。
夜昙生得极美,纤身柳腰,乌发雪肤。这样美的相貌已是分外难得了,偏生她还媚骨天成,眸光流转之间似要勾走人的心魄。
阁中许多人都瞧不上夜昙,佩兰也是其一。在一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她借色上位,亏得她面对着魏京墨这么个好色之徒,还能做出那副娇羞妩媚的姿态。
夜昙垂眸瞥了她一眼,目光又移到魏京墨身上,眼神腻得仿若软钩,将魏京墨从她身上钓了起来,似嗔还怨地娇声道:“难怪阁主这几日不来找我了,原是有了新人。想来是我年老色衰,失却了魅力,往后还是与阁主一别两宽罢。”
比起身下这个直挺挺的佩兰,那边柔若无骨的夜昙显然更合魏京墨的胃口。他撇开佩兰再不理会,一把将夜昙揽入怀中,哄道:“这是哪里的话?旁人不知,难道你还能不知晓?我最疼爱的就是你。”
夜昙欲拒还迎地推搡了几下,便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魏京墨本就好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离开了。
佩兰逃过一劫。她此后问过夜昙:“为什么要救我?”
“我这副身子……早就没得救了,若能护住你们的清白,便算是物尽其用。”夜昙笑得妩媚,笑意却不达眼底,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哀戚,“等你们以后能离开千手阁了,也好干干净净地走。”
佩兰惊讶道:“可是我听说,进入了千手阁的人是没有办法再离开的。”
“那是现在,”夜昙的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佩兰仰头望着这个身陷泥淖、满手血污的女子,蓦地觉得,她的身体里或许仍流淌着不为人知的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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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曈再次前往关家拜访,奉上了五百金的谢礼。
“此番我中毒昏迷,性命垂危,多亏关公子出手相救。今日我特地登门拜谒,略备薄礼,聊表谢意。”顾景曈向他施了一礼,缓缓道明来意。
关植耘瞅着一箱一箱抬进自己屋子里的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吹捧:“顾相真是大气!佩兰的事,小昙花已经同我说过了,您带走她便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顾景曈勾了勾唇角,淡淡笑着望向他:“如此甚好,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关植耘正悠哉游哉地饮茶,听见这话,差点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他本就是客气客气,这人怎么不按剧本来啊?
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关植耘只好硬着头皮道:“顾相请讲。”
“世道凶险,顾某是畏死之人,关公子那份家传解药,我愿再以五百金求得药方。不知这个要求,关公子可否应允?”顾景曈娓娓道来,冷眼觑着他的神色,眸中深藏探究。
顾景曈这人分外可怕,他的眸光深邃冷冽,往人身上一落,便会让人觉得自己被他看透了,所有的心思计较都无从遁形。
关植耘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但凡露出半点破绽,定会被顾景曈揪住。可是在这样压迫性的注视下,他竟然下意识求助似的望向了姜阑。完了,关植耘心里咯噔一下,恐怕顾景曈已然生疑了。
“不行,”关植耘一咬牙,索性胡诌道,“既是家传秘方,自然不便外泄,还请顾丞相见谅。”
“关公子说得在理,是顾某唐突了。”顾景曈彬彬有礼地致歉道,好似早已料到对方会拒绝。他俯首施礼,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翻涌的暗色,仅在言语上表达了认可,不知在思量什么。
他发现不对劲了吗?他猜到了多少?
姜阑的心脏在胸口砰砰直跳,她攥紧了拳,掌心已是一片濡湿。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