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真凶(2 / 2)

出了南诏使臣的名册,将画像于案上一一摊开:“你仔细看看,你见到的那人可在这些人之中?”

张大厨眯着眼逐张辨别,终于指认道:“就是此人!”

画上小楷注明了此人的身份:达瓦加布,南诏客曹曹长。南诏的官职是仿大盛所制,设有兵曹、户曹、客曹、刑曹、工曹、仓曹六曹,类同大盛所设六部。

顾景曈掀起眼帘瞥了鸿胪寺卿一眼,后者会意,当即遣离旁人,屏退左右,垂首候令。

冷冽如冰的嗓音凝然吩咐:“埋在南诏的棋子,可以动一动了。”

三日后,鸿胪寺包下了八珍居,设席宴请南诏使团。

都说夜笙馆的曲,惊鸿台的舞,京中最是一绝,席上将这两家秦楼楚馆的台柱都请了来。琴圣孟珵抚一曲潇湘水云,琴音自浩渺飘逸渐至浑厚跌宕,好似一副江山画卷于眼前徐徐展开;舞姬柳腰燕身,曲意缥缈时绿裙纷飞如连绵碧波,乐音激扬时丝帛击荡似万千虹光,尽显大盛的歌舞升平,盛世繁华。

觥筹交错间,宾客皆欢。

宴席过后,达瓦加布回到官驿,当晚便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南诏人素来身强体健,鲜少害病,因而此行并未携医师同来,只得向大盛求助。鸿胪寺卿自然不敢怠慢,忙遣人去仁安堂请了大夫。

大夫诊脉仔细看过,皱眉述道:“大人此乃水土不服,饮食相冲。小人即便开了方子,只怕也难以速效。须得静养几日,好生调理,方为最妥。”

鸿胪寺卿向南诏太子提议道:“官驿事务繁多,往来冗杂,只怕不利于达瓦加布大人病情。大人此病也是因我鸿胪寺而起,我等有不可推卸之责。莫若由我备下一处住所,专供大人休养直至康复。”

此番两国和谈,牵一发而动全身。达瓦加布作为南诏使臣,若果真有恙,他区区一个鸿胪寺卿可担不起破坏邦交的罪责。南诏太子料想他并不敢蓄意谋害使臣性命,当即应允。

达瓦加布由鸿胪寺接走,待他烧退清醒,病情好转,他便发现大盛以治病之名,行软禁之实。他卧房的门窗皆有人把守,每日由专人为他呈送一日三餐,却不许他离开房间半步,更不消说与外界通信了。

他不由得怀疑,这场突发的疾病,是宴会那日大盛暗中往他饮食里下了药。

莫不是大盛发现他做过的事了?可是那一桩伪装成意外的计划堪称完美,即便大盛有所怀疑,应当也找不到实证。把他软禁起来,难道是指望他能自己招吗?笑话,此事若是承认,便是杀头的大罪,大盛总不至于以为他如此愚蠢。况且他已被软禁了两日,竟没有一人来问讯过他。

达瓦加布极力分析着眼下的情形,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愈发惴惴不安。

随着时日的增加,这份不安在他心中逐渐加码。

第三日,下人送来的膳食并非大盛菜系,而是他于南诏时喜食的黑三剁。入口酸辣开胃,竟与他家中所做的味道一般无二。达瓦加布不免惊异万分,要知道此菜肴虽是南诏常见的美食,可各家做出的口味均略有差异。大盛复刻出如此逼近的味道,倒像是潜入他府中拿到了配方似的。

这样的猜测让他越发慌乱,他急忙询问值守在外的下人:“今日的菜肴是怎么回事?”

“这是顾相的意思。”对方含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已于大盛待了不少时日,难免想家,故而顾相特地命小人给您送些家乡之物。”

第四日,下人又送进来一方绣帕,上面的牡丹纹样分外眼熟,竟是他妻子贴身之物。

第五日,他收到的是一幅歪歪扭扭的字,写的是藏文。他于家中时常常亲自教习幼子读书识字,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他孩子的字迹。

此前的猜测成了定论,大盛的人已成功潜入了他府中,拿捏着他妻儿的性命要挟他。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大盛如何刑讯逼供,他都决计不会吐露真相。他自信是条硬汉,却不曾想大盛这位智绝天下的顾相果真名不虚传,并不与他多做纠缠白费口舌,一把就掐准了他的死穴。事到如今,为保全家人,他已没有了抗争的余地。

他面色灰白,形容颓靡,如同斗败的公鸡般垂头耷脑,终于认输地敲响了房门,对外面的人道:“让我见顾相,我什么都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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