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过规矩,糟糠之妻不可弃。他们薛家的男人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绝不可以抛妻弃子。
即使是当初薛家有媳妇犯了七出之罪到最后也没有休妻。所以现在根本就没有能说服薛怀卿和离的理由,他从小受过的教育和耳濡目染都说服不了让他放弃陈如云。
“阿云不要走。”
陈如云叹了一口气,只觉得薛怀卿是孩子气。“可是如今你要回薛家了,大户人家没有人会娶村妇的。况且你也有了未婚妻。”
陈如云想了一下还是嘱咐道:“不过你如今的未婚妻和你的哥哥都不可信。你切记要离他们远点,一定要想办法换一门亲事。”
谁成想薛怀卿脾气上来了,突然瘪起嘴放声大哭。鼻涕眼泪一起流,还非要拉着她的袖子擦鼻涕,“我不要,那些我都不要。你不要走。他们说你才是我的媳妇儿。”
陆商看到这个混乱的场景连忙悄声的走了,再留在那里看少爷演戏,若是以后被追究起来的话可没好果子吃。
陈如云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哭了,不管是男的女的。尤其是这种长得好看的。简直都要把她一颗心哭碎了。
“哎呦,我的少爷啊。你哭什么啊!”
没想到她越说薛怀卿哭得越大声,活脱脱的不讲理。在抽噎的间隙还要开口说话:“你,你就是嫌弃我是傻子。我不喜欢李明珠也不喜欢大哥。你,若是,若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疼我了。”
陈如云扶额,“那不还有陆商吗?他对你也挺好的。”
薛怀卿又拿着她的袖子擦了把鼻涕,“他不算!”
嘶,简直是不讲理。
不过陈如云想想也觉得他可怜。大哥和未婚妻搞到一起了。陆商只是一个下人,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向的哪边。若是真的不管薛怀卿的话,搞不好他会被这一窝虎狼给吞得渣子都不剩。
第二日,卯时。
陆商拿着披风站在马车前,笑着跟陈如云问好:“陈姑娘想清楚了?”
她在心里叹气,看了一眼搂着自己胳膊的薛怀卿。总感觉自己上了贼船,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答应了跟着一起走。大概是真的美色误人吧。
薛家据说是江南第一首富,他们家的布庄哪里开的都有。其他的产业更是无数,她听陆商说从前薛怀卿早早就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十四岁就成了名,可谓是风光无限。只不过后来出了意外,一夜之间薛家二老一夜白头。近些年才把重心慢慢地放在了薛怀珉身上。
陈如云听了半天,简单来说就是有钱人家的兄弟两个人争家产。这个剧本简直是十分的老套,她听着都感觉到无聊。还没听陆商跟她说完,就急不可耐的上了马车准备睡个回笼觉。
不过她属实是没想到这个陆商表面看起来儒雅正经,其实十分的喜欢聊八卦。薛怀珉和李明珠跟他不是一路人。薛怀卿如今又是个傻的,最后能跟他聊的就只有陈如云了。但是很不巧,她昨晚上因为纠结今天要不要跟着回薛家没睡好,只剩下陆商一个人悻悻地离开了。
薛家不愧是首富,马车大到她和薛怀卿两个人在里面躺着都绰绰有余。而且车厢底部好像还加了弹簧,铺上了很厚的褥子,又都走的官道。她在里面闻着助眠的熏香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薛怀卿没有她那么大的心,一路上都在掀车窗观察外面的情况。虽说一个“傻子”暂时对薛怀珉威胁不大,但他终究是薛家的子孙,薛怀珉未必会愿意让自己活着回去薛家。
另一边车厢的薛怀珉则转着自己手中的杯子,畅想自己接手薛家的美梦。这一次他做了十全的把握,一定不能让薛怀卿活着回去。
很快夜幕降临,众人找了一块空地打算歇息一下。大家伙刚把做饭的锅架起来柴火还没点着,就从草丛里突然窜出来十几个人,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好像赶了很久的路,一直躲在草丛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
一双双眼冒着精光,都直勾勾看着马车和锅。其中有一个精瘦的小男孩,瘦得都皮包骨了,那双眼因为瘦显得格外的大,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亮。他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大着胆子出声:“你们!把吃的都交出来!”
“噗嗤!”
陈如云一不小心没忍住,这小孩小大人一样,估计是哪里来的流民饿了想找点吃的,他们这一行都有镖局护送,区区几个流民并不碍事。
但是自从这一次他们分了食物以后,竟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遇到小股的流民。后来大家为了避免麻烦只能绕路。
可最终也还是没躲掉,只不过这一次遇到的不是流民而是凶狠的马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