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老眼昏花了呢……哎?哎!!你上哪儿去啊?!”
萧让尘完全没在听他说什么,正说到一半,毫无预兆,“腾” 地一下起身,顺手抓住桌案上摆放的折扇,掀开轿帘对着恶徒的方向甩了过去,精准狠。
陆行川追随着他,始终慢半拍,人家起身,他在说话,人家抓扇子,他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微微向后仰身。
人家掀开帘子,他看桌案,人家折扇都丢出去了,他过老半天才跳起来,诧异的叫道:“不是吧?为什么啊!”
整个过程两人的动作虽多,又不同步,但发生的十分迅速,近乎电光石火。
他硬着头皮随萧让尘走下车轿,当看到宋辞的时候,好像隐约有点参透缘由,只是心底打死都不肯相信。
当时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原本的矛盾被那柄扇子彻底打乱,于是扇子的主人便成了新的矛盾中心。
抢人的男子、被抢的姑娘、围观的群众……顿时,数十道视线聚集在两人的身上。
陆行川暗地里看了眼萧让尘,心想谁捅的篓子谁收场。
可等了半天,他还是那张脱离世俗的冷漠脸。
“咳……嗯!”他又清了清嗓子。
萧让尘还是没进一步的动作。
陆行川心里苦不堪言,扭曲,痛哭,爬行:大哥!那扇子可是你扔的!!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有权势呢?谁让他从小就是伴读兼走狗呢……
陆行川酝酿了一番,压下小情绪,映出一个无比温柔的脸:“姑娘,你没事吧?”
宋辞低着张小脸,双手捂在身前顺势将衣衫整理端正,一对大眼睛望着陆行川,用清甜的嗓音真诚道:“没,没事……谢谢您出手相救。”
他应的心虚:“啊,呵呵呵,哪里哪里,应该的……”
陆行川的笑故作爽朗,勉强遮住字里行间的尴尬。
秋风迎面吹过,将他胸膛震动的频率吹拂上宋辞的脸颊。她压下方才闹剧所带来的恐慌,一对明亮的大眼睛望着陆行川,丝毫不知道与此同时,某道目光正暗自将她从上打量到下,满是酸涩阴沉。
局面一派大好……然章公子肯定不能允许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展开的如此轻松愉悦。
“哎!我说……”他一手扶着腰撑气势,逼近到两人身前与之对峙:“你小子打哪儿蹦出来的?跑这多管什么闲事?”
可笑的是,他个头还不及别人的鼻尖高,却硬要假凶着凑过去。结果对方两人连动都没动,垂下眼眸低睨,不额外做什么便已经将气势烘托到极点。
像极了拔毛大公鸡,扯脖子咯咯嘎嘎的对两只高雅的孔雀叫嚣。
似乎也是察觉到落入被动,他稍微拉开点距离,剜了一眼两人:“我告诉你们啊!这是我花真金白银聘来的媳妇!跟着我回家理所应当!”
“嘁。”他不屑地撇撇嘴:“想学话本里英雄救美?也不打听清了情况!”
宋辞连忙反驳,据理力争:“才不是那样!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赶着大家都在场,我想最后郑重的解释一下,把事情说开了,免得不明不白,日后凭着猜想以讹传讹,损害我的名声。”
她松开扭捏捂在胸口的双手,自然垂在两边,鼓起勇气,字句分明且条理清晰的解释:“今日之前,我与这位章公子从未有过任何瓜葛,没有私下会面,更没有私相授受许定终身。包括他在花朝节见到我,向我家下聘,这些也都是我所不知情的!”
“后来,父亲强硬的将婚事告知于我,命令我必须嫁过去,为的是拿章家给的银子,替兄长凑聘礼。”
说到伤情处,宋辞哀伤地垂下美丽的眸子:“关于章公子此人,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我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当真不想卷入泥潭。所以凭他家再富贵,我宋辞只想平凡安稳,不求金银屋,但求一人心。”
“后来,一想到余生要托付给这样的人,我怕得要命,也绝望的要命,于是头脑一昏,服了毒。”
“未成想竟没有死成,醒来后依旧被逼着成亲。我不认,父亲便受兄长挑唆,将我逐出家门。”
“被逼无奈,我只好孤身一人投靠京郊的远亲,每日勤勤恳恳来东街摆摊,想凭借厨艺赚些银子,以供生计。”
“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走后,宋家没有给人家退聘礼,而是改将另一个女儿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