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之宜满眼慈爱的笑意,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
恰逢此时,宋贤从外面赶回来,大大咧咧推开房门,打破母女温情的氛围。
“辞妹?你真的回来啦?我听父亲传话后紧着慢着往回赶,可算是到了,真是累死我了!”
宋辞从沈之宜的怀中离开,将视线偏向旁处,抬手掖了掖鬓角碎发。
沈之宜起身离开,作势往外面走。
“娘?你去哪啊?”
她回答:“快到饭时了,你妹妹一大早出门,现在肯定饿了,我去给她准备点吃的。”
“娘!还是让我去吧。”宋辞连忙起身:“说来惭愧,从东街到食肆,做了那么多吃食,却没给您做过一道菜……今天您歇着,也尝尝我的手艺。”
沈之宜往回推她:“那是你赚钱的营生,不做不行。今儿个回家好不容易歇歇,娘还能让你动手?”
“好啦好啦!快回去,再争抢娘可要生气了!”她见宋辞凑过来,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你拿来的银子还在屋里呢,料子首饰也都在,你去看着点,免得让你长兄顺走。”
沈之宜说完,稍微加大些手上的力道,将她一把推回去,走出了房门。
院里,宋朗山见到沈之宜,分神问了句:“你干什么去?”
“我给辞儿做点吃的。”
他下巴往厨房的方向扬了扬:“我见她来的时候提了几斤肉,你先去酱上,晚上留给我和贤儿下酒。”
“有肉?”沈之宜顿了顿,然后转过身,不咸不淡撂下一句:“那中午我给小辞包点牢丸吃。”
宋朗山见她一反常态,丝毫没理会他的指派,在学徒面前有些挂不住面子,低下头,骂了句:“包牢丸包牢丸……包去吧!天生的奴才命!”
宋辞注视着母亲走远,自然也听到了宋朗山的这些话。
若他想吃酱肉,就是全给他吃了,宋辞也不会在意。反正这些肉本来就是给他们买的,自己没打算从中分油水,何况她现在也不缺这一口肉。
直到她听见他骂沈之宜的话,才忍不住怒火中烧,握紧了拳头。
人善被人欺,无人替母亲撑腰,她自己又不争不抢,在家里过得居然是这样的日子?
还有,难道在他眼里,只能儿女为长辈付出,而母亲对孩子表达爱意,就是活该劳碌的奴才命吗?
她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沈之宜接走!就算她拒绝,软磨硬泡也要将她接走!
宋朗山不是强横吗?那就让他和他的二姨娘,还有那两个好儿子过去吧!
“辞妹!辞妹?”宋贤的声音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啧。”他上下打量她:“我妹妹天资卓越,本就生的美艳,经这一装扮,当真是赛过宫阙里的娘娘公主啊!”
“这衣服料子一定很贵吧?”
“没花钱。”宋辞冷冷斜他一眼:“我替上柱国府公子宴请他好友,宾客对菜式十分满意,他高兴之下赏我的。”
“对,就是上次你去别苑找我,请你吃饭的那位。”
“后续我听人家说,你油水过剩,又拉又吐,把人家的院子搞得恶臭熏天,到现在还不能住人。身为妹妹,连我都跟着你丢脸,真是晦气。”
提起这事,宋贤果然瘪了气,一言不发,直到中饭众人上桌,也没再骚扰她。
午后,宋辞在饭桌上提起带走宋韵宋锦的事。
宋朗山宋贤理所当然不同意,趁机跟她说出要她归家,交出食肆的要求。
这些宋辞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早在许久之前,小锦就已经提前告知与她。
她想好了对策,气息坚定,神色泰然:“食肆经营到如今,其中跨过多少磨难,只有我自己清楚。”
“我绝不会平白放弃自己苦苦支撑这么久的食肆,替旁人做嫁衣。”
宋朗山当然不爱听这话,又拿出忠仁孝义来绑架她:“这叫什么话!你爹你娘,你兄弟姊妹能算作是外人吗?”
一番周旋下来,双方各持己见,谁都不肯让步。而宋朗山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词,没有任何新意。
宋辞被纠缠,感到无比疲累,径直问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肯放过小韵小锦吗?”
他大言不惭:“宋辞,你身为这个家的女儿,想的不是怎么让这个家更好,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想拆散这个家呢?”
“不仅你一个人离开了宋家,现在连小韵和小锦也要带走!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当初爹糊涂,逼你嫁去你不愿意的地方,后来又与你发生争执……可谁家没个吵吵闹闹呢?过去了就算了,老老实实的回来,咱们家一起经营好你这个铺面,团团圆圆的过日子,这难道不好吗?”
宋朗山居然能向她低下头,这是宋辞所没想到的。
可覆水难收……造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