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
“不啊。”日光从上至下投过来,照耀在宋辞的周身,使得微微扬起下巴的女孩尤为明媚动人:“你情我愿的事,为何要状告到府衙呢?”
他聪明一世,此刻脑子却被浆糊堵得死死的,寻思了一番,应了声:“对,是我考虑的不周。清白对女子而言,不说至关生死,但也是重中之重。若是闹给更多人知道,反倒对你的名声不好,他们更该非议于你了。”
他居然还振振有词的分析上了!
正当宋辞哭笑不得之际,萧让尘猛然反应过来,脑中满是“你情我愿”,眼瞳略微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所以……你……?”
几个字说的如鲠在喉,每吐出一个字,都是无比的小心与艰难。
期待得到她的回答,也怕得到她的回答。
宋辞居高低睨,看似沉稳,字字句句说得很清晰:“萧承钧,去年冬日在北境,你说过会答应我一个愿望,现在,还作数吗?”
他听闻这句话,血脉间流动的液体顿时一凝。
因为他想起了不久前自己的提议,称如果她真的那么爱陆行川,想名正言顺嫁到侯府为长媳,自己会为她扫平一切障碍,以摄政王的身份为二人赐婚,且这个许诺,永久有效。
本以为随着她的释怀,与陆行川的婚事便慢慢放下了。
谁知今日她突然又提起,难道终于不矜着了,想让自己给她赐婚吗?
他没由来拱起一股无名怒火。
就算他喜欢她,宠爱她,但也不至于这么羞辱他吧?这么得寸进尺,还有没有把他当人啊?
萧让尘提起一口气,还没发泄出,看着她,便无奈消散掉了。
比起趁火打劫,在这个关头闯进她的心将她据为己有。萧让尘觉得,他反倒更愿意她能活得敞亮豁达。
自己本就注定了一生受人牵制,难能如意。他希望她……至少能在庇护之下,天真纯澈,顺心如意,不带有任何遗憾哀怨,度过往后的时光。
所以今日,不管她提出什么,别说是区区的陆行川,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星星月亮不开口反对,他也会搭着梯子爬上去给她摘!
而且陆行川对她本就有意,算不得勉为其难。
无奈世俗的偏见,权贵的笼权,将两人隔开。
若两人真的都彼此心悦,能用自己的手段将其促成,那也算他无愧兄弟,无愧所爱了。
“自然算数。”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宋辞一对水杏眸光晕流转,温柔中透着坚毅:“我要你有生之年,永远,永远……爱我,信我,不骗我,也不能移情别恋旁人。”
“当然,如果做不到,你也可以不答应。”
“假若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要么你同我一起做普通人,只喜欢我一个人,要么我奋发图强力争上流,同你共担你的风雨。”
“其实男女之间,说白了,没有绝对纯净且永恒的情谊,到最后除了往左便是往右。”
“现在,我做出了我的选择,将一颗心摆在你眼前。”
“接下来,由你来选。”
语声落尽,宋辞紧攥鞭子的双手慢慢松缓……她反倒感到一阵解脱。
就那么等待着他的回答,时间一点又一点的过去。
闻萧让尘良久无声,她在死寂尴尬的氛围中感到一阵心里发虚,眼神飘忽到一旁,开始给自己找补。
“嗯……其实呢,我也知道,在你们看来,我的出身配不上你这个堂堂的摄政王,公爷府贵公子也不可能只此一妻。”
“可是我家乡那边就是这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分宠,没有同享,夫妇之间唯独彼此。我从小到大受到的就是这样的熏染和教育!说我自私也好,善妒也罢,我不愿意跟别的女子分享我的丈夫,哦不对,在这里应该说是夫君。”
“至于出身……这在我的家乡,自然也是一个衡量标准。正所谓门当户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只是我们口中的门当户对,并非觉得谁高谁低,谁贵谁贱。而是指不同环境生长出来的人,眼界观念,为人处事的方法等等,会产生差异,短时还好,若长久下来定会有各种矛盾,令日子不得安生。”
“可在门当户对之余,更多则更看重情投意合。只要人肯上进,擅学习,通情理……出身未必能成为横亘在两人中间不可跨越的障碍。”
“我呢……”她眼神飘忽,嘟嘟囔囔:“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好的,虽然也有缺点,但人无完人嘛!不管你选不选我,看不看得上我,我都觉得自己挺好的……”
她倒机灵,先给自己铺了个台阶。
萧让尘看她愈发好笑,同时也通过她的话抽丝剥茧,拆解出她的心意……于是胸间那块不安的石头,终于在此刻稳稳落回了地面。
方才他虚悬着,她拿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