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簌簌落下,打湿了屋檐下长得正好的鹤见花。鹤见花喜欢极端的天气,越是寒冷,越是炎热,鹤见花开得越是艳烈。
艾尔莎安静地站在窗前,原本合上的窗帘被打开了一道缝,外面的冰冷一瞬间充斥进了屋内,也充斥进了艾尔莎的心扉。
克里斯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艾尔莎面色苍白地立在那里,身上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吊带睡裙,长度堪堪遮住膝盖。她好像一点也不冷,就那样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动的睫毛,看得出她还活着。
“我的小祖宗,你的病可还没好呢!”克里斯汀惊呼一声,把手里端着的药放在桌上,然后抓起床上的毯子披在艾尔莎身上。
艾尔莎依旧一动不动,盖在身上的毯子很快又往下滑,克里斯汀只好扶着艾尔莎的肩头。
艾尔莎的嘴轻轻蠕动了一下,克里斯汀凑近她,只听到微弱的声音传来:“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克里斯汀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眼前只有一片雪白,什么都没有。
艾尔莎向前走了一步,一只手贴在窗户上,沾了一手的湿气。
毯子终归还是掉落在地上。
“小姐,小心冻感冒。”克里斯汀说着,也向前走。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艾尔莎的声音传来,空洞得不像话,像是冰块砸在洞穴里发出的声音。
“什么?”克里斯汀的动作停在原地。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冷?”艾尔莎终于转过身来,逆着光,脸上带着惨然的笑,眼睛中没有一点光亮。
绕是克里斯汀这样粗枝大叶的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用毯子裹住艾尔莎,将她抱在怀里,却一时哑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身体感觉不到冷?或许是因为,心脏比冰雪,更加寒冷吧。
艾尔莎就这样木木地被克里斯汀抱着,不反抗也不接受。她的眼神平静得像是毫无涟漪的湖面,又像是死寂沉沉的墓穴。
不知过了多久,艾尔莎又发出声音,嗓子带着微弱的沙哑:“你看见了吗?”
克里斯汀看着艾尔莎的侧脸,没有回答。
艾尔莎似乎本来就没有打算听她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着:“他们就在外面,问我为什么害死他们。”
“我是罪人。”艾尔莎笃定地说道。
艾尔莎又笑了,嘴角溢满了温度,克里斯汀差点被她的笑容迷了眼睛。
“可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呢?”艾尔莎就这样笑着,不知为何,滚烫的眼泪却顺着眼角,滴落在克里斯汀的手臂上,灼烧地克里斯汀心脏也跟着疼了起来。
克里斯汀心疼地看着她,说:“你不要这么说自己,处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是身不由己。况且现在你的魔力已经得到控制了。”克里斯汀这样说着,拿来了桌子上的镜子,递给艾尔莎。
艾尔莎颤抖着接过镜子,她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让她感到罪恶的赤红已然褪去,呈现出来的依旧是那一望无垠的湛蓝。
她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在眼眶附近停下了动作。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弯起了嘴角,可是越来越多的泪水却模糊了视线。
“我再也没有资格,为自己而活了。”
克里斯汀在艾尔莎终于沉沉睡去后,离开了房间。她把刚刚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其他人。
波罗贝尔揉了揉眉心:“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都看向把艾尔莎带回来的神原凛。神原凛一愣,摇摇头,表示自己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克里斯汀这才缓缓出声:“其实,小姐睡着以后,我看了她的记忆。”这本是大不敬的事情,但众人却沉默着听完了克里斯汀的叙述。
语毕,一片静默后,九泽低着头,有些难过地说:“主人一定很自责。”
西宫砚却道:“可她是魔女,这些事迟早要经历的,没有哪个魔女双手不沾染鲜血的。”
除了神原凛,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神原凛眼神冰冷地看着几人:“你们把她当作魔女,可她只把自己看作普通人。她从来到这里以后,就努力地去迎合你们,成为你们心中的魔女。可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有哪个普通人会在亲手杀死那么多人之后,无动于衷的?我了解她,她虽然答应你们成为魔女,可她有自己的原则,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滥杀无辜。”神原凛深吸了一口气,“可现在,她的信念崩塌了。”
“这几天,换我来照顾她吧。”
西宫砚想反驳,却被神原凛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你们终归不是人类,体会不了她的痛苦,这里只有我才能和她感同身受。”
神原凛离开后,西宫砚才危险地眯起了眼:“你们看到了吗?他刚刚居然瞪我!这个家伙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觉得我们这次应该听他的,毕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