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血成泉(七)(1 / 2)

陆令遥微愣,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身侧,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炽没有同往常一般跟上来。

怪道她总觉得身旁少了些什么。

陆令遥心底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难道是她方才心烦意燥,任凭酒气在灵脉中乱窜,又仗着几分醉意行了许多不妥之举,吓得他不敢跟来了?

陆令遥抿了抿唇,转头回楚澄道:“嗯,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内室的轩窗破开一个大洞,似乎是被粗壮的趾爪硬生生穿透,断折的窗棂木上还附着残破的法印,几缕带血的黑色鬃毛挂在突起的木刺上。

看来那妖物伤的也不轻。

陆令遥走近几步,欲取下鬃毛仔细察看,还未碰到,法印上的最后一丝灵力耗尽,那几缕毛发挣脱了束缚,竟如活物一般蠕动奔逃,直直朝着被搬到院中的尸身而去。

二人忙出了殿门,闻讯赶来的剑宗弟子早已将院中的男尸以麻布盖身,金符覆面,可仍旧有源源不断的黑气从尸身上涌出。纵然殿中已四处点起馥郁的熏香,仍遮盖不住那股越来越浓的恶臭。

陆令遥掀起麻布一角,这小太监暴亡不过几刻,皮肉竟已发黑腐化,秽气熏天。

“陆师姐,你瞧他的脸!”楚澄惊叫道。

陆令遥抬眼看去,覆面的金符已然被黑气腐蚀,尸身的口中眼内不断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她皱了皱眉,猛然掀开麻布,只见尸体被破开的腹腔内扎满了黑色鬃毛,骨肉内脏都成了鬃毛的养分,只剩下一张薄薄的、被不断生长的毛发填满的人皮。

一簇尖利的鬃毛突然从尸身塌陷的眼中刺出,陆令遥以剑柄一挡,将其狠狠缠在剑鞘上,引火决念出,那簇毛发成了上好的引线,狂焰似浪,将尸身连同长在其中的鬃毛舔舐殆尽,黑烟散去,只剩下满地的焦块白灰。

烟气难闻,院中呛咳之声此起彼伏,陆令遥立在其中,不合时宜地想,引火决引来的火还是不够好,若是萧炽在这里,他的神火定能烧得这邪物灰飞烟灭,连丝痕迹都不会有。

她将剑挂回腰间,吩咐道:“将院中凡人全部撤走,寻几个弟子来,务必仔细检查殿内,一根毛发都不能留下。”

楚澄闻言指派了几个弟子下去,依令行事,又亲自恢复了殿中被破坏的法印,才走到陆令遥身边,甬道中就传来荥阳长公主颐指气使的声音。

“怎么了,我不过寻了你萧家几日麻烦,你就连扶我上辇也不愿意了吗!”

“怎么会呢,我是怕殿下还生我的气,不肯让我扶。”

说罢,萧裕忙伸手托住长公主的手腕,恭恭敬敬又不失周全地将公主扶上辇架,一行人才向东侧殿去了。

楚澄望着长公主一行人远去,好奇地看着萧驸马随行的背影,忍不住斟酌问道:“陆师姐,敢问萧仙君可是与这位萧驸马有什么渊源啊?”

陆令遥若有所思,道:“你也觉得他们有几分相像?”

楚澄点了点头:“容貌五分神似,姓氏同出一家,莫非仙君是萧驸马宗族中哪位修道飞升的先祖?”

她说完又觉怪异,低下头自语道:“可从未听说帝京萧家有过什么仙缘啊。”

陆令遥望向天上明月,不置可否:“我也不甚清楚内情,天下相似之人千千万万,或许只是巧合罢了。”

东侧殿内,分配至此的剑宗弟子刚检查完布防,萧裕就小心地搀着荥阳长公主入内。

他虽比荥阳长公主还大上几岁,面容却极年轻,仿佛刚至而立之年。

这些年也不知是不是想摆脱以色侍人的名头,蓄起了长须,与面庞有些不搭,瞧着甚至有几分滑稽。

荥阳长公主挑眼瞧他:“你就没什么话要说?”

萧裕下意识地抚弄长须,迟疑道:“是有些要事想与殿下商量......”

荥阳长公主美目亮起,撑起身来:“何事?”

“萧府传来消息,我母亲病入膏肓,恐无力回天,我想回府侍疾,殿下可愿一同前往?”

荥阳长公主一愣,生动的眉眼霎时僵住:“只是这样?”

她冷笑一声:“我今日当着诸位仙长的面寻欢作乐,你就没有半分想说的?”

萧裕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尴尬:“殿下贵为公主,我不敢对殿下多加置喙。”

荥阳长公主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本想一掌扇上去,却还是硬生生停了下来,指着门外道:“滚,你给本宫滚出去!”

萧裕微一俯身,转身走了。

荥阳长公主气的气息不匀,捂着胸口几乎说不出话,一旁伺候的韩嬷嬷忙上前替她顺气,劝慰道:“殿下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荥阳长公主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愤然道:“嬷嬷,你说他怎么如此窝囊,绿帽子戴得全帝京都知道了,在我跟前却一声都不敢吭!”

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趴在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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