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苏凝霏拦着发怒的纪泽一,柔声劝着“不要着急”、“不会有事”、“血就在路上”……
蒋一南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是O型血。”
伴随着淳厚低沉的声音,一双有力的臂膀搀扶着蒋一南站起,汪君慎扶着她坐下,而后冷静开口:“医生,我是O型血。”
纪泽一双目猩红,犹如嗜血猛兽,阴鸷恐怖。
两人双目对视,似风雷涌动,随之,汪君慎冷冷一笑,“纪泽一,你没这么幼稚吧。”
护士见是个年富力强的男子,直接示意,“请这边测血。”
夜晚医院过堂风混着雨水泥腥味,头顶感应灯忽明忽暗,蒋一南站不起来,手抓着扶手不停地打摆子。
纪泽一俨然一尊门神,长久地盯着急救室。
苏凝霏在他身边低低劝告,又走到蒋一南身侧,说着宽慰的话,而后一直陪在纪泽一身侧。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终于有了动静,汪君慎按压着臂弯走出,与纪泽一眼神对视,又各自错开。
他坐在蒋一南身边,说了句“放心”。
这时,纪泽一的医疗团队赶来,救援专机在外等候。
几人又等了一阵,医生终于出来,几人急忙围上。
蒋一南不敢太上前,站的较远。
“出血点止住了,还要再观察一阵才能手术。”
脚下一软,蒋一南向后倒在汪君慎怀里,她撑着他手臂慢慢站起,什么也没说,任由汪君慎搀扶着。
医疗队将秦理抬出。她看着他身上多处包扎,脑袋上也包了面纱,露在外面的皮肤多处擦伤,更加懊悔不已。
秦理被纪泽一连夜带回港城。
走之前,一句话都没再同她说。
蒋一南坐在车上,浑身打摆子,头疼,左侧肋骨疼,一阵一阵的眩晕,还恶心想吐。
“一南,我们去医院做检查。”
“我自己回港城去医院做检查,汪总,剩下的工厂要麻烦您亲自去,……我好像把签的合同落在车上了。”
她的背包和行李箱都丢在双排座上,已经被刘队叫人拖走了。
蒋一南惨白发青的一张脸露出焦色,“汪总,我真的忘了,我们可能要去一趟营地,”
“这些都可以补办。”
汪君慎将车内空调开大,“我先送你回港城,身体要紧。”
蒋一南也没再反对,心里十分感激汪君慎。
她知道刚刚签订合约后,又补签合同会给合作方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可他照顾蒋一南颜面,不让她去再去奔波看脸色。
他也知道汐平公路车祸刺激到了蒋一南,与其留在洛水医院,不如离开这个环境。
蒋一南迷迷糊糊的上飞机,半夜降落,救护车已经等在机场。
被抬上救护车,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整个人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夕阳斜进病房,VIP病房空无一人。
她强撑着起身,小杨秘书从洗手间出来,“蒋副总,您终于醒了。”
这一觉睡的足,她感觉精神好了很多,只是左侧肋骨疼的厉害,还有点喘不上气,“我,咳咳……”
嗓子干哑的厉害,一开口眼泪都跟着咳出来。
手捂着肋骨,硬生生忍下,这才开口,“水。”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医生说你脾脏破裂,腹腔出血,要观察几天,如果不能自行吸收,就得做手术。”
蒋一南摸着左腹,还以为是肋骨问题,原来是脾脏破裂才这么疼。
“汪总才离开,”小杨秘书很机灵,将手机拿给她,“有个叫‘张晓阳’的先生一直给您打电话,我就替您接了,他说他会过来。”
“谢谢。”
蒋一南看着手机,她去见退休老警察,包括小俊是照片上乞丐的事情,一直与张晓阳保持消息同步。
他那边已经派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拿着弟弟三岁时的照片,沿着汐平公路周边,找当地的原住民挨家挨户地打听。
9年前其实已经找过几遍,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电话拨通,张晓阳那边是忙音。
“蒋副总,您这边还有什么吩咐?需要帮您通知家人朋友过来吗?”
没有家人。
……朋友。蒋一南心底一片荒凉,好不容易与泽一的关系有了好转迹象,现在……呵,好像比之前更糟糕了。
谢屿,温沁儿等人,真的要选择时,蒋一南从来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
只是不知道惹恼了纪泽一,她还有没有机会再去探望纪叔叔。
“公司那边什么情况?”蒋一南淡淡开口。
“汪总亲自坐镇,您放心。另外已经查到蔡哲茹收了顾祁枭送的一款价值几十万的项链。是冯小姐提供的信息。”
顾祁枭给蔡哲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