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得太少了,我把我的斗篷送你。虽然是旧的,但也很暖和。”寒风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脱下自己的斗篷,给面前蜷缩在地的少年披上。
“你怎么不去排队领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小女孩儿蹲下来,偏头看着少年,好奇道。
那少年闻言后抬头,露出一张缠着带血布条,只看得到眼睛和嘴的脸。他浅琥珀色的眸子微眯,随后一把搂过小女孩,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一吻又重又急,仿佛是在烙印而非亲吻。过了一小会儿,他在女孩儿耳边小声说:“听好了,我已对你下蛊,且只有我能解。十年为期,等我来娶你。若你在此期间嫁于他人,你们二人皆会毒发身亡。切记!”说完,少年拢了拢小女孩儿送他的斗篷,施展轻功离去……
“别走!”邢千山从噩梦中惊坐起,看着伸出去想要抓住那人的手,苦笑着自语:“呵,又梦到他了。我当初就该扯下他脸上的布条,好歹还能知道他长什么样。”
“嗯——”她伸了个懒腰,接着看了眼窗外,发现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心情瞬间变好。
她麻利地洗漱完,开始考虑今儿穿什么,这么好的天气不去采药有点可惜。想到这里,她就开始翻找衣柜,挑了一套粗布短褐准备换上。她脱下睡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情又一次低落。胸前那朵血樱只剩下半片花瓣,这意味她只有一年时间可活。而那个对她下蛊的少年,至今杳无音讯。
邢家对外宣称她命中带煞,必须过完19岁才能谈婚论嫁,否则就会克夫克己。不用早早嫁人生子对她而言是件好事,可这九年都生活在等死的恐惧中却异常煎熬。还有那个不知道长相的少年,他变成什么样了?如果他变成十恶不赦之徒,她为了活命也得嫁给他吗?这些问题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给她添添堵。
“玉岑,你起了没?”一个甜甜糯糯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将邢千山的思绪拉回。她正想拿衣服穿上,却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推开。随后,一个粉嫩的身影翩然而至,笑盈盈地看着她,“你起来了呀!”
“玉岑……啊!”
邢千山刚想抱怨冯檀的冒失,却听到冯佩的惊呼。她迅速拿起衣服躲到屏风后,一边换衣服一边数落:“冯晚悠,好歹你也是金跃山庄的大小姐,能不能有点礼数?敲门会不会?”
“都是姑娘,你害羞什么!”冯檀不以为然。
“你当然没什么,可你小叔也来了啊!我倒是没事,我怕你小叔尴尬。”邢千山已经换好衣服出来,探头看了一眼门外背对着她们的冯佩,啧啧,耳朵都红了。
“玉端,你可以进来了。”邢千山一边编着辫子,一边招呼道。
冯佩整了整衣襟,面红耳赤地进了屋,坐在外厅的圆桌旁,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想借此给自己降降温。感觉脸上没那么烫了,他才开口道:“中……中午……我们去暖玉楼吃饭。”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梳好头的邢千山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疑惑道。
“今天暖玉楼开张,啊,它是一家酒楼。为了造势,请了红玉楼的双花魁来献艺。因此,得花钱买请柬才能进。我小叔知道消息晚了,只买到甲等座,特等座是厢房,已经没了。”不等冯佩解释,冯檀就抢白。
“暖玉楼、红玉楼……和伏玉楼有什么关系吗?”邢千山随口问道。
“它们都是伏玉楼的产业。还有祥玉楼、沁玉楼、良玉楼、筝玉楼等等,他们家产业很好认,都带个玉字。”脸不红了的冯佩,说话利索多了。
“这伏玉楼在焕京没开多少年吧?就这么多产业了!”邢千山感叹道。
“听我爹说,伏玉楼现任楼主汪随,十六岁开始接管楼里的生意,这才六七年,就把伏玉楼的规模扩大到原来的五六倍!”冯檀带着些许崇拜道。
“再扩大也不能和我们冯家比。”冯佩倒有些不屑。
“也不能和邢家比。”冯檀补充。
“我们两家都是从太爷辈就开始积累的,伏玉楼才刚起步,有什么可比的?但话说回来,短短几年就将伏玉楼发展至此,这个楼主还是很有本事的。”虽然邢千山自小学医,对产业的事没有过多关注,但毕竟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些年的耳濡目染,或多或少还是懂一点的。
“是啊!有不少人因为看上他的才干,想把女儿嫁给他,但……”冯檀有些遗憾地继续说:“传言他因样貌奇丑,所以一直戴着面具。那些想嫁女儿的人就意兴阑珊了。”
“面具?”邢千山心头一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伏玉楼楼主会不会当年那个少年呢?思及此,她忙问道:“今天开业他也会去吗?”
“怎么,你也想嫁给他?”冯佩的语气弥漫着一股醋味。
“那不能。放着你这风流倜傥的簪花郎君我都不嫁,怎么会想嫁给一个不知真面目的人?我只是好奇,他能丑成什么样子。”邢千山边说边起身,她打算换套适合去暖玉楼吃饭的打扮,“我得换身衣服,请二位门外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