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光荧睡了一路,只在发放餐食的时候才醒来吃点东西,她不太喜欢坐飞机,主要是对高空气压比较敏感,耳朵会很疼。
以前在国内飞行时间三小时之内倒也好,这次直接十三个小时,有些吃不消,还好提前准备了飞行耳塞,才得以将这种不适感稍微缓解。
她买的经济舱的座位,靠窗,在用餐结束之后,靠着飞机舷窗看看外面,多数时候都是一片漆黑或者白蒙蒙的一片。
在她旁边中间的位置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中国人,交谈中得知阿姨是去洛杉矶帮儿子带小孩,鹿光荧在内心腹诽,原来即便能出国定居的精英人士也还是需要老人帮忙带小孩吗。
最外侧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穿着应该是商务人士,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看一本书,鹿光荧起身去卫生间经过他的时候看了一眼书籍封面——《狂热分子》,鹿光荧回想自己大学选修的社会科学的老师好像推荐过,出自埃克里·霍弗,是社会科学的经典著作,鹿光荧当时也只是为了学分潦草读过,现如今里面讲了什么早已忘光。
那个中年男人总是时不时地掏出口袋里的软糖吃,鹿光荧猜测他要不就是跟自己一样耳朵不适,需要靠吃点东西缓解,要不就是平时吸烟,而现在只能换个别的消遣方式。
距离飞机落地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赶紧去了一趟卫生间,洗了把脸,画了一个淡妆,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放在手提袋中,洛杉矶在美国南部,四季如春,即便现在是十一月,也不需要穿很多的衣服。
从卫生间回来,鹿光荧对着那个中年男人小声说道,“抱歉。”男人抬眼,第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一直坐在里面睡觉的姑娘,一张清凌凌的小脸,五官精致又很柔和,皮肤莹白,简直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中年男人赶忙收回视线,侧身站起来,让鹿光荧从他身边坐回座位。
又过了半小时,机舱内的广播响起,英文播报,大概意思也跟国内航班差不多,“飞机开始降落,请打开遮光板,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鹿光荧将遮光板打开,她终于来到了他的城市,传说中美国的天使之城,LaLa Land 的拍摄地——洛杉矶。
胸腔内的心脏骤然开始加快,现在是洛杉矶的清晨,他在干什么呢?今天是周五,他要去上课吗?如果直接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会不会扑个空?
正在想着,飞机平稳落地,飞快地滑行了一会儿,最后顺利抵达LAX洛杉矶机场。
下了飞机,鹿光荧跟着人群先去过海关,窗口只开放了两个,队伍进展地十分缓慢。排了快两个小时才看到希望,前面有个大哥还被海关扣下去了传说中的小黑屋,鹿光荧有些紧张。安慰自己,深呼吸,按照网上的攻略如实说就好。
终于排到了她,却意外地顺利,海关工作人员只问了她来美国干什么,又查看了她的护照、签证,就直接过了。
鹿光荧如释重负,排了太久,想着去取行李还需要一点时间,再加上不知道LAX机场的Uber好不好约,于是决定先去趟卫生间。
出来后,在行李转盘那里,又遇见了飞机上坐在最外侧的那个中年男人,他也看见了她,两个人都微微点了个头。
那个中年男人取了行李就离开了,直到这班飞机的行李盘都空了,也没见到自己的行李,于是跑到服务柜台询问。
’Excuse me ,Sir.‘
鹿光荧询问了为何自己的行李没有在行李盘上,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会儿,耸了耸肩,告诉了她一个炸裂的消息。
“不好意思女士,您的行李没有跟您一起登上这架飞机。”
什么?!
鹿光荧尽量保持冷静询问缘由,原来是她的行李被落下了,目前还在东城机场,机场的工作人员很遗憾的告诉她,她的行李将会搭乘下一班飞机抵达洛杉矶。
也就是意味着,她需要再这里再等待24小时……
鹿光荧觉得之前办签证、过海关都太顺利了,仿佛将好运都消耗殆尽,原来大坑在这儿等着她,也罢,那就先叫个Uber去商灼兮的住处找他吧,大不了明天再来一趟取行李,此时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提包,糟了……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手机没了,鹿光荧翻遍了手提包,努力回想,大概是刚刚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掉了,于是顾不得一切,往卫生间飞奔。
洗手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刚刚用过的那个隔断里也没有,又跑去问询台失物招领,还是没有。她这下傻了眼。
手机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里面有商灼兮的地址跟联系方式……
现在,钱包里的确还有些零钱,可是她没有目的地。
此时大脑开始飞快运转,包里只有几百块美元,银行卡也在行李箱里,那么她身上的钱只够酒店一晚的住宿费用,买不了新手机办不了新电话卡,登不上自己的微信,联系不到顾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