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鸿师侄,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百万的补偿款呢,”郁妤用指尖描绘着纸人的轮廓,淡声道,“天道在上,在你还清债务前,你整个人是卖身于我的。”
“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少说废话。”
澜鸿被迫趴在舵上,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身为天族,他自然看出郁妤手上的纸人是以傀儡阵驱动。此阵并不难解,但以他这具分神的修为,若是不用鱼死网破的法子,想要破阵难于登天。
他权衡了一番利弊,还是咬牙道:“知道了。”
郁妤这才满意地收起纸人,示意她赶紧启程。
当着澜鸿的面,她转头关心起时昼:“你是我的弟子,驾驭飞舟这种事不是你该干的,即便在路上也别闲着,赶紧修炼。”
“是,弟子明白,”时昼笑眯眯地应下,在郁妤看不见的地方,向澜鸿得意一笑。
澜鸿:更气了。
但迫于压力,他也只能沉默地为飞舟输送灵力。
一阵轻微的晃动后,飞舟终于化作流星,向远方飞去。
——
是夜,一架精巧的飞舟在云端穿梭,点点星子缀在旁边,仿佛触手可及。
但澜鸿无心欣赏。
一刻不停地为飞舟输送灵力,让只有筑基期的他分外难熬。
他生而为神,从没体会过这种灵力被榨干的感觉。
天族密法让他能够继续强撑,但经脉干涸的痛感却无法隔绝,酸疼感席卷全身。
但澜鸿并不想对那只狐狸低头,只是咬牙坚持着。
忽然,一道流星拖着纤长的尾巴,向他们袭来。
若是平时,澜鸿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但此时,他已被榨得头晕眼花,等留意时,那“流星”已经逼得很近了。
澜鸿:!
他急忙转舵,却因灵力不支,只让飞舟晃荡了两下。
看来是避不开了。
那索性就迎面而上!
即便灵力见底,战神依旧能以极精妙的剑术突破“流星”的防御。
“当”的一声,是剑刃相击的声音。
飞舟失了灵力的供给,借着惯性又飞了一段,开始急速下坠。
比飞舟坠得更快的,是澜鸿。
他这一剑气势巍峨,颇有战神风范,只可惜灵力跟不上,一个照面便被人扇飞了。
“碰”的一声,他口吐鲜血,直接将船舱砸出一个破洞。
疾风自洞中呼啸而来,气压差瞬间将屋内的小物件卷走,不过片刻,郁妤精心布置的舒适豪车便被毁了个干净。
澜鸿眼前发黑。
等缓过那最初的晕眩,他神色一厉,挣扎着还想再战,起身之时,却发现身下甚是柔软。
扑到人怀里的澜鸿:……
被人扑了的时昼:……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打坐的郁妤,她一睁眼,便看到呜呜漏风的大洞,以及满室的狼藉。
郁妤:……
凛冽的剑光自破洞中射出,带着逼人的杀气,直扑入侵者。
那人同样用剑,面对郁妤密不透风的剑式,竟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全部攻击。
两人相互味招,越大越熟悉,不由得疑惑地“嗯”了一声,停手对峙了起来。
身后,时昼已将澜鸿甩开,稳住在空中打转的飞舟,而谢愔愔御剑来到郁妤身边:“师姐,我来助你。”
她自怀中摸出一颗珠子,往空中一抛,温暖柔和的光线便将夜空照亮。
也照清了入侵者的脸。
两人不由得一愣,谢愔愔更是惊呼:“大师兄?”
这眼若星辰,唇边带笑,即便手持长剑也依旧温润如玉的气质,不是江景弈是谁?
发现遇上熟人,江景弈显然也有些怔愣,他正想开口叙旧,却被一阵破空声打断。
他神色一变,直往内室冲:“师妹容我躲一躲!”
郁妤的怒气一滞。
这又是哪一出?
思忖之际,又是一道“流星”划过,稳稳地落在船上。
灵光散去,竟是一个红衣少女。
她眉目飞扬,眼中的光清澈又明快,语气急促地问道:“诸位道友,你们看到了一个男修吗?”
简单比划了一下身高,她急道:“用剑,身高大概有八尺,眉清目秀的。”
郁妤本不想开口,但在看到飞舟上的大洞的一瞬间,她改了主意:“仙子找我师兄吗?他在。”
闻言,江景弈只得苦笑着走出来,叹息道:“师妹怎能向着外人呢?”
还不待郁妤回答,那红衣女子便抢白道:“怎么是外人呢?”
她明艳的面庞显出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