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玉,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经保护我很久了。”
他又不欠她的。
“少废话。”慕长玉还是又拽又酷,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跃下栏杆,朝她伸出手:
“我给你选了第三条路。”
“大小姐,牵好我的手,我带你杀出去。”
*
晨雾弥漫,慕长玉牵着她的手跑到了一处坟地。
孤坟和残碑四处林立,白色的引魂幡随风摇曳,寂寂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间或响起几声乌鸦的鸣叫。
金絮往少年身后躲了躲,眼前是一片小山坡,山坡下聚齐了追赶而来的各路修士。
有人目力超群,高喊道:“谢氏卦师所言非虚,那女子额间正是凤髓花印记。”
“诸位不如齐心协力,先对付了那名剑客再说。”一名身穿蓝色锦袍的虞氏弟子出言道。
“不错!”有修士应和:“先通力御敌,再各凭本事。”
他们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金絮担忧地扯了扯慕长玉的衣角,少年回眸,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退后,躲着。”
金絮依言,藏到了一块墓碑后,抬眼就看见一批又一批修士往上冲,刀光剑影激起无数寒光。
反观慕长玉,少年人眉眼不惊,不动如山,他抬袖甩出几张黄色符箓,精准地插l入尘土中,似乎在布阵。
随后他拔l出腰侧长剑,利刃从自己掌心横过,溅起无数血珠。
慕长玉反手挥剑。
血珠被长剑甩到了布好的符箓上,刹那间黄纸燃烧起来,形成通红的火圈。
慕长玉垂眼,把剑插l在自己面前,竖指结印,口中低声念道:
“焰起,白骨生!”
几乎是同一瞬间,修士脚下的土壤开始松动,埋葬在地底的枯骨饮了血重获生命,像树的枝杈一样往上生长。
遍地黄土,白骨生花。
金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白骨攀上修士的脚踝,洞穿他们的血肉,拦住了大部分人往上进攻的步伐。
慕长玉却并未罢休,他抬手顺着插好的长剑往下滑,又割破一道更深的伤口,让鲜血淋漓。
少年俯身,将手掌贴在地面,汹涌的灵力往外蔓延,让那火烧的更旺,白骨生长的更快,咯吱作响。
“是傀儡城的禁术!”在一片修士的惨叫声中,有人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
“看来,还是有长眼的东西。”慕长玉轻嗤笑道:“诸位留步,再进者死!”
随后他拔l出长剑,转身走到金絮面前,伸出手道:“跑!”
少年的手指修长,往下坠滴着鲜血,金絮怕碰疼了他,只抓住他的手腕,寸步不离跟着他。
前方是未知凶险的茂盛丛林,身后是枯骨染血,黄土飞扬,以及修士的哀嚎,像出殡时的丧乐。
“走,别回头。”
慕长玉反手抓住少女的手腕,一手提剑,一手拉着她往前冲,山风吹起他的衣袂和少女的裙角,偶尔交织在一起。
墨色和梅子青,是山峦与丛林的颜色,从他握住她手的那刻起,就注定是场盛大的逃亡。
……
暮色时分,山野寂静。
慕长玉带着金絮一路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村庄。
山村里炊烟袅袅,入口处有一条明净的小溪,水色澄澈。
金絮早就走不动了,两腿一软,蹲在溪流边,挽起衣袖掬水喝。
慕长玉站在她身后,忍着一脚把这娇气包踹下去的冲动,低声道:“水不是看着洁净就能喝,最好生火烧开。”
金絮回头:“大哥,我快渴死了,还管它干不干净。”
再说,水也没嫌我脏啊。
她掬了一捧水,起身递到他面前:“你也尝尝?挺甜的。”
慕长玉偏过头,凌厉清隽的眉眼看向远处:“拿开。”
金絮又往他唇边凑了凑。
少年喉间微滚,听见她道:“你两只手都有伤,碰不了水,就别逞强了,喝点吧。”
眼看那点水快要从她指缝间漏光了,他低下头,轻轻抿了口。
慕长玉的睫羽又长又黑,垂眼时显得温顺,像只收起爪子的小猫。
“这才乖。”金絮拉着他在溪边石块上坐下,她弯腰掰开他的掌心,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疼吗?”她撕扯自己衣袖上的布料,想替他包扎。
慕长玉抽回手:“疼才好。”
疼死最好。
少年淡色的眼珠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习以为常,唇边的笑却带着抹嘲意,是对他自己的厌弃。
金絮不敢看他的眼睛,捉住他的手腕包扎,嗓音微哑:“为什么你的剑要对着自己,划伤自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