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滚过来。”慕容宁唇边绽出一抹笑:“小东西脾气还挺大,骂你两句,就离家出走。”
金絮抬眼:“不是你把我赶出营帐的吗?”你还有脸说?
慕容宁冷哼:“平时也没见你听话,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今日怎么学乖顺了?”
金絮起身往外走,没理他。
慕容宁忽然抓起那根绑住她的绳子,轻轻一勾,把人提了回来。
金絮回眸,怒气冲冲:“给我解开啊,笑什么?”
慕容宁笑得愈发招摇:“你现在真有点像她。”
就是这个坏脾气。
金絮无语至极,道:“慕容宁,你换个好点的军医吧……”治治眼睛,也看看脑子。
每次都这么尬,她的命也是命啊。
金絮:这辈子,下辈子,都不想写替身梗了。
*
月白风清,北秦神官殿。
长明的烛火在殿中摇曳,大祭司和一众长老往殿外看去,年轻人修长的身影裹在斗篷里,沾了满肩的风雪。
来去千万里,慕长玉只用了片刻。
少年的影子在廊灯下被拉得很长,他揭开兜帽,淡声问道:
“还要审判吗?”
大祭司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殿下,老朽只问你,身为神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能动情。”姬玉在心中默念,这是他守了半辈子的规矩,哪知慕长玉抬了抬眼睫:
“足够强。”
一众长老睁大眼睛,又听大祭司道:“密探来报,殿下与燕国公主有私交,老朽斗胆再问一遍,你是否对她动了情。”
“是。”姬玉答道。
无论溯洄多少遍,无论大祭司问多少次,姬玉的回答都没变过。
他没有一刻否认过对燕絮的喜欢,只可惜她永远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神子为此付出的代价。
因为一句动心,姬玉受到神殿最高的刑罚,他被关进“天宁塔”,反复经历人生八苦,差点神魂俱灭。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九死一生,伤痕累累,大祭司问他:“还动情否?”
姬玉道:“动了。”
于是在北秦的冰天雪地里,本该高坐神坛的太子殿下,被带到神殿最底端,一步一跪,走完三千台阶,也不肯说一句没动心。
姬玉的血染红了白雪,他没有告诉大祭司,见燕絮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劫。
他不仅动了情,还是一见钟情,在合欢花盛开的那个季节,误闯冷宫,撞入他怀中的少女,也入了他的眼,他的心。
大祭司永远不会明白,越是理智清冷的人,越是会为爱发疯。
他从未觉得动情是错,爱她可耻。即便有错,也是他错了。
姬玉压下心中的苦涩,却听慕长玉答道:“老头,你问我有没有动情?”
“关你什么事?”慕长玉抱胸,微抬下颌看向大祭司。
“殿下,不得无礼!”一名长老出言,当即和其他长老一起竖指结印,刹那间,灵气涌动,无数绘着金色兽纹的斗篷被风振起。
只见那殿中长明的烛火,竟被借到长老们指尖。无数火焰凝聚在一团,化成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呼啸一声,朝慕长玉扑来。
气流汹涌,少年偏了偏头。
“花里胡哨。”
他轻嗤,唇角勾起:“都说尊老爱幼,也该轮到我了吧。”
慕长玉说完,拔l出身后长剑,簌簌风雪落在三尺青锋上,能嗅到清冷的寒气。
他闭上眼,额心的金色印记一闪而过,少年手腕翻转,提剑一挥,那些本该融化的雪子被灵力包裹,冲进火凤身躯里,红白碰撞,冷热交锋。
没一会儿,嚣张的庞然大物熄了气焰,颓丧在地。
“无趣的很。”
慕长玉把剑抛回身后剑鞘:“跟你们打,还没御剑累。”
姬玉:“?”
大祭司:“??”
一众长老:“???”
你小子强得有点超标了。
少年似乎倦了,转身往远处走,却没有一个人敢拦,众长老看向大祭司:“姬老,您看?”
“管不了。”老者重重叹息一声,回头看着殿中供奉的神像:“不愧是神子,恐怖如斯。”
北秦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
漆黑的长靴踏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天地间一片素白,那点墨色就分外鲜明,这是南燕没有的风光。
慕长玉想到了喜欢下雪的金大小姐,他问姬玉:“你带她看过雪吗?”
脑海中那抹残灵还沉浸在少年违逆长老,对抗神权的场面里,他后知后觉道:“燕絮不喜欢下雪。”
“那你的姑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