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白真真切切拿林眠当不谙世事的小女孩逗玩。
保持着抓住她脸的姿势,仰起头颅抿了口牛奶。
牛奶濡湿了沈听白唇角。
有两滴不小心从沈听白的下巴滑落,掉在林眠干净的新裙子上,泅开一朵形状不规则的花。
一路坠落。
落进林眠心里。
林眠不自觉跟着咽口水,手中铆足力气,推开沈听白的手,身子往后靠,远离了沈听白。
“我,我,”林眠摸着鼻尖,乱七八糟的话从她嘴巴胡乱蹦出来,“林,林庭轩他今天,今天——”
沈听白好整以暇坐在边上,悠闲端起玻璃杯,品尝一口甘甜的纯牛奶。
喝得满足了,他终于出言,好心提醒一旁要把脑袋低到地下的林眠:“你哥哥他出去打电话了。”
“嗯……啊?”
林眠愣住,顺沈听白说的,往对面看。
还真是。
那里没有林庭轩,只有空空荡荡的几把椅子。
林眠浑身不自在,长长舒出一口气,下定决心要暂时离开沈听白身边,独自冷静会儿。
她摇摇晃晃勉强扶着桌子站起身,“我,我去帮你拿衣服。”
“我不冷。”沈听白见林眠要站起来,十分自然地伸手要扶着林眠出去,“你要是感觉闷,我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林眠一瞬间把手捏成拳头,背在身后,躲开沈听白的手,当沈听白是烫手的山芋,不敢触碰到他的皮肤。
林眠语速稍快,拉开自己的椅子,从沈听白的身侧擦过去,没头没脑又念叨一句沈听白已经回答过的问题,“我去帮你拿衣服。”
“我刚才说,”沈听白想回答林眠,他真的不冷,说到一半,被他咽回去,“那你慢慢走,小心点。”
林眠说是去帮沈听白拿衣服。
沈听白抬眼看见,前脚跟他说这话的林眠,后脚就从饭馆的偏门出去了,不由好笑,垂下眼眸。
“还是容易害羞的小孩子。”
林庭轩不服气沈听白,一个人缩着身子站在寒冷的街边,手插在裤兜里,哆哆嗦嗦打电话摇人:“大镜子,速来,请你吃饭。”
亮大镜刚结束长跑训练,手上拎着双跑步专用的球鞋,汗臭的无袖运动服被他挥在肩膀上,腾出手来拿手机:“你这么抠门的人,会有这么好心?”
林庭轩未回答,给亮大镜报了饭店的地址。
亮大镜以为就他和林庭轩两个人吃饭。
没多久,亮大镜成功到达饭店门口。
“轩子!”
亮大镜嗓门大,皮肤黝黑,声音粗犷,手臂大大咧咧搭住倔强待在店门口,被冻成孙子却还是不肯进店的林庭轩的肩膀,“我一结束训练,马上就冲完澡来找你了,我是不是很讲义气,用闪电速度就到了!”
林庭轩啧了声,对亮大镜托盘而出自己的计划,“得了吧你,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非常严肃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托付给你。”
林庭轩鲜少会用这种语气和亮大镜说话。
亮大镜收起脸上不正经的笑,“你说。”
亮大镜拍拍自己健硕的胸肌,“作为你唯一的铁哥们儿,只要你开口,只用一句话!老子我一定义不容辞为你上刀山!下火海!”
林庭轩长长嘶声,吸了口气,踹在口袋里的手攥成拳头,扒拉着自己的衣服布料,“我要你帮我灌醉一个人,想尽办法让他在我妹妹面前出丑,暴露自己真实的性格。”
亮大镜应声,“好,只要你开口!”
亮大镜气势汹汹,追问,一副要为林庭轩出头的样子:“谁得罪你了?”
林庭轩沉思,缓慢开了金口,逐字念出沈听白的名字:“沈、听、白——”
林庭轩话还没彻底说完,就见亮大镜摆手,利落转身,“抱歉,这个人不行。”
“怎么,为什么不行?”今晚憋了一肚子气的林庭轩,更加感觉不爽了,拽住要离开的亮大镜的手,“难不成他救过你命吗?”
“……不是。”亮大镜讪讪,给林庭轩陪笑,“但沈听白那人,实在太凶了,我承受不住,我害怕。”
黑皮且粗壮的体育生亮大镜,露出自己腼腆的一面,“而且我感觉沈听白那人,其实对对他好的人挺不错的啊,你为什么会想要灌醉他?”
林庭轩:“………………”
林庭轩情绪上头,气愤彻底被推到了山巅,“一句话,今晚你不帮我,咱俩就别再做哥们儿了。”
林庭轩放下狠话,转身就要走。
他本以为,亮大镜会马上哀求他别离开,然后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亮大镜没有。
林庭轩停住自己的脚步,回头看,亮大镜还站在原地,一脸的纠结,脚尖踢着地上的碎石子。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