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1 / 2)

李若琳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再回到京城。

她离开时万般不舍,却还是接受了此生不会再回来的结果。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她重回故地,心里却抗拒起来。

这一路上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让方知微如了她的愿,没能同对方达成合作也就罢了,甚至还像是起了反作用。

方知微下车时几乎是落荒而逃,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他匆匆忙忙和谢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跑,像是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她抓走。

李若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做的不妥。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回家。”谢渺的声音从身后穿出来,打断了她的沉思。她没理会谢渺的阴阳怪气,转身去看眼前这座宅院,不肯挪动一步:“这不是我的家。”

她的家早就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了。

李若琳掉头就走,却被谢渺一把拽了回来。他力气极大,拽的李若琳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她不敢叫嚷,又挣脱不了,只能由着谢渺半推半拽地将她拉了进去。

小院简陋,除了大堂也就一左一右两间屋子,与她昔日所住自然是不能比。奈何京城寸土寸金,她心里清楚这就是谢渺的全部身家。

想到此处,她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眼下就只有她与谢渺,她也没法再逃避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要干什么?”

“除了这里,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谢渺忙着收拾手头的东西,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始终不肯回头看她一眼。语气却很理所应当,像是已经笃定了她没有退路。

李若琳深感无奈,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话。天大地大,确实已经没了她的容身之所,但这也不代表她就应该留在这里。她情愿被流放被斩首,也不愿留在谢渺这里,起码那样她问心无愧。

“你是朝廷命官,我是朝廷钦犯。你不该救我,也不该包庇我,更不该将我藏匿在此。”李若琳冷静道:“若是你此刻肯将我交出去,那便是头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借此打消太子殿下的疑虑,日后也还是能平步青云加官进爵……”

“你别再说了!”谢渺打断她,忍无可忍地转过身:“你我相识二载有余,我是什么人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你为何会觉得我将你交出去?我在你眼里,当真这般不堪?”

“不是的。”李若琳见他气得发抖,口气也不自觉地软和下来:“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我见了你难免伤心,你见了我也难免不自在。既然如此,不如你我早些打算,还能给彼此留些体面,免得日后埋怨彼此。”

她说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谢渺大约也听得明白,下意识想反驳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只喃喃道:“我不会……”

李若琳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到就一定能做到的。”

“其实你同你义弟在御前状告我祖父的时候,我是恨过你的。”她寻了个坐处看着谢渺,语气已经泛不出一丝波澜:“但我现在想通了。”

“我祖父为了争名夺利,利用先帝疑心构陷你义弟全家,也害你幼年失母颠沛流离。你想要报复,想要替他们洗清罪名,那都是应当的,我没有立场怪你。”她见谢渺又要开口,赶忙拦住他道:“你叫我把话说清楚。”

“你我之间,就是不曾把话说清楚,这才到了今天这一步。”她说完后又觉出不妥,苦笑道:“但其实这些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

李若琳从小就听人说过南山诗案。

但在她眼里,南山诗案不过是因为先帝晚年大兴文字冤狱,将文人卫捷诗文中“南山”二字引申为“田彼南山”之意才造就的惨剧,遥远的就像是书里边的故事。她从未细思过背后是何人推动,也从未想过为何此事过后天下文人皆缄口无言,独她李氏一家水涨船高。

直到谢渺同卫捷遗腹子卫承璋翻出陈年旧案,她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祖父在背后谋划。是她祖父致使旁人篡改卫捷手稿,这才酿成卫氏一族二百余人满门抄斩的惨剧。

她李家的泼天富贵,是卫氏全族和其他不知名姓之人的尸骨浇筑而成的。她的金尊玉贵,是无数个谢渺的血泪灌溉出来的。

那场不容辩白的屠杀中,只有卫捷身怀六甲的夫人因为忠仆替死侥幸躲过一劫,几经辗转到了扬州,而那所谓忠仆,恰恰就是谢渺生母。

后来,谢渺于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扬州,又由卫夫人抚养长大。

再后来,谢渺拜入她祖父门下,借住她家,与她两情相悦,却在殿试考策问之时重写了“田彼南山”四个字,将这桩陈年旧案重新拉回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当今皇帝贪恋美色不理朝政,科考之事便由太子同她祖父一同裁定,她祖父识得谢渺字迹,熟悉谢渺文风,到了这一步才觉出自己引狼入室铸成大错。

除了她那位皇后姑母,李氏阖家下了大狱。她祖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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