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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迟明朗一笑,道:“末将却是不信这些,既能说给佛祖听,那便等同于说给天地听,既说给了天地听,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控着马速,偏头看向盛霓。上午的日光薄薄的,洒在她雪白的面颊上,仿佛为上好的瓷器镀了一层暖色釉彩,朱唇皓齿的细节分毫毕现。
“家母早亡,家父厌弃,又有异母兄弟背后算计,末将如今来到燕京,只想寻一处能安身立命之地,自食其力。末将所求,便是有朝一日衣锦还乡,旧仇尽复。”
他道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淡淡,仿佛在讲旁人的故事。
盛霓自幼锦衣玉食,便是活在燕京权贵圈的边缘,也是从来过着平和顺遂的日子,算计、复仇云云,于她而言实在太过遥远了。
景迟问道:“昨日三谬法师献给嘉琬殿下的三词,第二词为‘旧仇复’,莫非殿下也有仇家?”
盛霓摇摇头,“三谬法师所言,是指小恩小怨得以快意吧。”
她一小小女子,受皇家供奉,又是边缘人物,说权势谈不上权势,说富贵谈不上富贵,也不必到外面与人抢营生,哪里会有什么仇家。
若硬要说,也就是庆国公府的程子献和程菁菁兄妹俩与钟慧公主府公然失和,可那算得上仇吗?那是程家兄妹单方面的仇,不是她的。
那些一厢情愿又无疾而终的情愫,话本子里讲得多了。他们两兄妹婚事不顺,说到底,与她盛霓有什么关系?
景迟了然颔首,未再追问下去。
既然他已主动挑明不会再纠缠下去,盛霓也就不必绞尽脑汁打探他的底细。他到底帮过她两次,如今放下戒心,这份情还是要还的。
“既然白校尉会有佳处高就,待安置妥当,烦请遣人来公主府告知一声,本宫有礼相赠。白校尉也已拒绝本宫两次,这第三次若再驳了本宫的面子,本宫可要生气了。”
她嘟嘟唇,作势不是唬人。
景迟眼底闪过笑意,正要开口,几声爆喝从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