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仍是称病不肯见,盛霓也不好再多留添乱。
白夜不知去了哪里,但都已安排妥当,阿七与晚晴一行等在宫门外一条街的不起眼处,护送盛霓上了马车,打道回府,不曾引起旁人的注意。
晚晴昨日独自被锁在一间破屋舍中,唯恐公主出事,情急之下试图强行破门,撞破了额头,那盒剩下的玉容红夏霜到底是兜转回了她的手里。
晚晴一见到安然无恙的公主,扑上去抱住哭了好一通,反倒是年幼两岁的盛霓镇定许多,心疼地拍着晚晴的背柔声抚慰。
阿七瞧着白大统领神龙不见尾,这般轻慢差事,气得真想找公主好生告一状,可又不忍心在这时候给公主添堵,只得先在心中记上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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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回府,盛霓一连两日不曾见过白夜,唤来阿七询问,却连阿七也不知,只知那日从东宫回府,白大统领便不见了踪影。
待阿七退下,一旁侍候笔墨的晚晴忍不住扁嘴道:“小殿下真是愈发挂念白大统领了。小殿下可别忘了,白大统领是如何来到咱们钟慧府的。”
盛霓自然不会忘,一道圣旨,将这个盘州秦镜使千里迢迢指派给她做卫队统领,偏偏还卡在即将启程南下之时,绝非吉兆。
晚晴的警惕明晃晃地写在脸上,盛霓焉有读不出的?
“不过就是两日不在,瞧你,紧张成这般。”盛霓也冲晚晴撇撇小嘴,复又垂目作画。
自从出了赵逆抢劫那档子事,盛霓已有许久不曾来书房静心作画,府中下人都疑心小殿下对书房心怀了忌讳,不由心疼小殿下小小年纪便经历了赵逆的背叛。不想这日小殿下便回归了书房,倒叫下人们松了口气。
只是他们不知,小殿下今日画的,并非嘉仪大殿下。
笔下的人物只有简单勾勒的身形,那双眼睛却细细描摹,锋锐,幽深。
那日她已许了大统领之位,他为什么不肯答应,甚至一连两日都不曾露面呢?
有的人、有些事就是想不明白的,却不能因为想不明白,就去抹杀一个人对你的好。他纵使有目的,但帮过她是真的,救过她也是真的,至今她欠他人情,他却什么都不要。
晚晴嗫嚅着,终是开口道:“他不要,定是因为以后有不得不伤害小殿下之处。”
盛霓的笔顿住,悬在那一双已描摹得栩栩如生的墨眸上。纸上那双眸子曾多少次在极近的距离里望过来。一定从前就在哪儿见过,就像已经认识很久了。
“这些都是南下以后的事了,”盛霓平静地道,“当务之急是姐姐的死因,是报程子献之仇,是活捉穆氿。”
外间传来婢女低语传话的声音,紧接着云朱进门来,说要禀两件事。
盛霓在书房作画时,下人们等闲不会打扰。
盛霓搁下笔,道:“说吧。”
云朱禀,听闻庆国公世子瘸了。
程子献?
盛霓诧异:“不是突染重疾吗?”
云朱道:“只怕重疾是假,被人打了是真。”
“谁干的?”
云朱摇头:“没人知晓,据说庆国公世子自己死活不肯透露。”
这可奇了。
盛霓、云朱和晚晴默然交换了眼神,心中默契地有了共同的猜想,却又都觉得这个答案太过出人意料。
“第二件事呢?”
云朱答:“白大统领回来了。”
“哦,知道了。”盛霓淡淡地道。
见公主没有旁的吩咐,云朱退下。
盛霓垂眼,与画上那双眸子对望了片刻,起身,将画纸亲手放到烛台上点燃了,看着它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寸寸燃成灰烬。
盛霓道:“传白大统领。”
晚晴迟疑:“在书房吗?”
小殿下的书房,轻易不许人进来的,也只有晚晴和云朱有此特权。
盛霓想了想,“还是去寝殿吧。”
晚晴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咽了回去,出去传了话,便有小婢女们进来收拾笔墨。
小殿下已经不是第一次召白大统领入寝殿了,白大统领一介男子,再怎么出众,怎么能入小殿下的寝殿?何况他又是那般目的不明的危险之人……
“晚晴?”
晚晴回过神,发现公主已走到了门口,连忙跟上去。
“在想什么?”
晚晴将头低下,“没什么,在想白大统领和小殿下谁会先到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