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办公室,白悠让和梁听洲站在门口,敲门的是关悦泽,她大喊着:“爷爷,开开门呐!”
“来了!”门里传来一个慈祥而又力量的声音,“你怎么过来了?”对于关悦泽的出现,是关与声没有想到的,但是在看到身后的裴卿辞,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爷爷,现在还有事情要忙,你先去会客厅那里坐会儿。”
“爷爷。”关悦泽拉着关与声的衣角,撒着娇。但是关与声一向是个严肃认真的人,对孙女疼爱是真的,但对于工作他有一份独到的规矩。关悦泽只好锤头丧气地朝外走,白悠让和裴卿辞走了进来。
两个人同频地鞠躬,说:“馆长好!”关与声笑了笑,把两个人带进办公室,说:“谢谢,快进来吧!我有事情和你们说。”
白悠让和裴卿辞坐在关与声的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关与声看着裴卿辞时不时看向白悠让的眼神,心里大抵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了。
“馆里准备外派一个七人的小组,外出进修学习。白悠让,你是陈列部推荐上来的,我今天是想找你谈话的,问问你的意见。愿不愿意出国学习?”关与声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直奔主题。
白悠让有些惊讶,心里很不安。按道理自己不过是个工作几年的小人物,就算担任过几个项目里的负责人,但是自己的资历真的好像不是很够。“馆长,我没有什么问题。能够有这次学习机会,对我来说很难得,我会好好珍惜的。”
“另外,这个时间可能会是一到两年那么久,自己要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卿辞是这次外出学习的组长,他会负责你们平时的大小事务,有事情找他就好。你是在这次七人组里年纪最小的,所以才找你谈话的,不要有什么压力。”关与声是个很和蔼的人,当初的入职谈话,白悠让这一批入馆的,也是他亲自做的。白悠让是个法学转历史学科的小姑娘,关与声在面试的时候就问过她为什么想要学历史,相比历史似乎法学专业更好就业。白悠让给他的回答是,自己确实更喜欢法学,更享受与人辩论的快感。可是历史是一个长久的事情,每当自己站在博物馆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跨时空对话的感觉。白悠让说自己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她想每一个走进博物馆了解历史的人,能够和她一样尊重并且能够从中学习借鉴。
关与声这一辈的思想是守护和传承,白悠让这一辈的想法是宣扬和改变。他觉得这个姑娘很真诚,后来入职工作做得也很好。虽然裴卿辞是推荐人,可是他并不会徇私。相反,在街道推荐名单后,他几乎把名单里的人都简单考查了一番。
白悠让对于裴卿辞是组长的事情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没想到裴卿辞会推荐自己。“馆长,我没有什么压力,我会服从组织安排的。”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裴卿辞和白悠让就离开了办公室。白悠让很不高兴,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徇私,不是靠光明正大得来的东西,她拿着一点都不安心。
“师兄,实话告诉我,推荐我有没有私心?”白悠让问。
裴卿辞一早就想到白悠让会这样说,没有很意外,只是平静地说:“有私心。”他推荐白悠让的确存在私心,梁听洲是白悠让身边不一样的人。倘若再给自己两年,或许白悠让会心动呢?但其实,答案永远都是否定。可是他不甘心,结合白悠让的工作成绩和能力,他就去推荐了白悠让。他顶住了压力和舆论,可是也把白悠让置于口舌是非中了。“但是,这件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馆长说的话就是事实。那些话是在替我解释,也是在告诉你,这里没有任何偏心。”
白悠让点了点头,拍了拍裴卿辞的肩膀,说:“谢谢你啦,师兄!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证明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未来就多多照顾啦!”
白悠让一如既往地坦率,她说话总是这样滴水不漏,这让裴卿辞觉得自己始终是个外人。“嗯嗯。”
裴卿辞想要摸她的头,却被白悠让躲开了。白悠让慌慌张张地笑着,说:“师兄,你的未来女朋友来了。我先撤了,拜拜!”看着白悠让离开的身影,忽然觉得心口一紧。他感觉白悠让真的要走了,就算以后能看见,也只是远远地望着,自己青春年少的悸动好似在这一刻停止了。不仅仅是因为白悠让的离开,而是因为他也要往前走了。
白悠让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所有好友,当然了这件事请梁听洲除外。朋友和家人们很支持白悠让出国进修,这也是她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某天的深夜,白悠让还没有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也乱七八糟。她的手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很想见梁听洲,特别特别想。离开A市的事情他还不知道,直到现在自己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于是辗转反侧了,半天,她决定还是告诉梁听洲吧,不告而别的事情她不想做。
于是半夜十一点半,白悠让给梁听洲发了一条消息:“睡了吗?”
“没有,在公司加班。”梁听洲回得很快,白悠让很诧异这个时间点,梁听洲还没有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