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梳理着思路：“有几条路可以同时进行。首先要确认设备被谁违规报废的？如果我们建立一个新项目来提高闲置设备利用率，打着这个旗号，我们可以获得各个研发部门负责设备报废的人员名单，同时实验室也要指派一名代表参加，这个被指派过来的代表，极有可能就是实验室经手报废设备的人。“
李婉雅犹豫地道：“像这样的项目立项，一套审批流程下来，估计要一个多月，如果需要重点实验室总部那面批复，时间会更长。”
张轩思考了一会儿，有了对策：“我们可以先做可行性研究，把研究团队先建起了，这样我们可以很快拿到成员名单。”
“这就简单了，”李婉雅赞同道：“一旦拿到了名单，就可以去查他们之间的邮件来往了。”
“是的，可以通过他们之间的通话记录，来确定哪些人关系紧密，关系越紧密，嫌疑越大。”
“通话记录？”李婉雅疑惑地道：“我们没有权限调取个人的通话信息呀。”
张轩描补道：“我们可以和经侦合作，不仅可以查通信记录，还可以查监控，看看张强白天把货运到哪些地方去了。”
李婉雅仍然不解：“我们没有报案过，他们怎么会愿意合作呢？”
张轩不得不继续圆谎：“安总有很铁的关系，也透露了点风声给他们，所以他们也愿意参与进来。”
虽然觉得有点牵强，但是李婉雅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沿着这条思路问道：“如果有了涉案人员名单，可以查查他们之间的转账记录，因为销赃后就会有分赃，这些负责申请报废的人，肯定会收到从同一个账号转账的钱。”
“对，后面要查查这个账号的主人，有没有大额的进项转入，那些转入的账户极有可能就是买家。”张轩点头道：“我们先按照这些推测方向去找线索。”
李婉雅合上电脑，站起来打算离开。张轩抬手拉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坐了下来。
“别急，我还有话要说。”张轩将李婉雅的椅子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交代道：“我一会儿去找安总，申请组建这个项目的预研团队，我会让钟助理负责，你作为顾问参与。”
李婉雅不敢动，生怕一动就碰到张轩的腿了。
张轩没忍住，将手覆盖在李婉雅的手上，感受到掌下的柔软，更加不舍：“傍晚我要出差去海市，后天才能回来。我不在的这几天，万事小心，晚上下班就回家，照顾好自己。”
如果张轩的妈妈这时候在这里，一定会无比震惊，有一天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关心人的话。
李婉雅不知道这是张轩第一次说出关心人的话，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看上去稳重的钢铁直男，居然会这么婆婆妈妈的。李婉雅忍着笑，回道：“我会小心的，你在外面也要保重。”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要用这个会议室了。李婉雅赶紧站起来，抱上笔记本电脑，快速向门口走去。张轩无奈地叹口气，收拾好心情，去找安程书。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卢子清被谢寅叫到了会议室。
“谢总，什么事？”进了会议室，卢子清开口问道。
“坐。”谢寅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刚收到安总助理的邮件，安总想建一个项目，旨在盘活闲置的设备，以减少浪费。”
“怎么忽然想起做这种项目了？”卢子清隐隐觉得不安。
谢寅解释道：“一直有几个研发业务部门的经理抱怨，新设备难申请，他们需要的设备在其它部门又被闲置，信息不透明。他想要我们合作来解决这个问题，并用这个项目去申请明年的管理卓越奖。”
卢子清问道：“会不会影响我们......”
谢寅抬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安总说先做预研，等可行性分析出结果后，再决定是否立项。我们这面就你最熟悉设备进出情况，你先去看看，少说多听，不要做任何承诺。放心，如果真要立项，肯定会通过总部，我会让它流产的。”
看着冷峻的谢寅，卢子清感到踏实了，颔首道：“好，那我就等通知进组，后面有什么不妥，我会及时向你汇报。”
“嗯，你去吧。”谢寅挥了挥手，让卢子清离开。
将车停到车库，卢子清换上棉拖鞋，走进温暖的客厅，身上的寒冷瞬间消失，他禁不住舒服地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来。
卢子清现在这套别墅是去年底买的，装修好后空置了大半年，过了夏天才搬进来的。装了地暖，在寒冷的冬天，每个房间都温暖如春。
可惜的是，自己的老母亲在年初的时候，因为疾病忽然去世，没有享受到这么好的房子，卢子清每每想起来都遗憾不已。于是搬进来的第二天，他就把老父亲接过来一起住了。
卢子清抬头，透过落地窗，正好看见父亲在客厅外的露台，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于是走过去，拉开落地门，问道：“爸，大冷的天，你在外面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