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才有进一步商讨的余地。”
商讨?
“若是是瘟疫,就没有商讨的余地了?”
“对。”郁桐安坦然承认了,“若只是瘟疫,这件事我只会帮忙传递消息出去,留下食物,然后我们全体在没有染病前,回到环州。”
郁桐安看向溟鱼:“所以你能确定下来就很好了。”
“我很难为此感到高兴。”溟鱼地下了头,避开了郁桐安的视线。
“但你可以尽力救这些人了,现在我们的目标达成一致了。”
溟鱼沉默了会,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怎么救?”
没药没食,就算有现成的药方也能怎么办?
刚刚他们将带来的药物、食物都给了刚刚那个女孩,让她带给这里的大夫,可是杯水车薪,就算算上院子里的药也远远不够。
“这个还需要城主的一封手写信。”
“手写信?”
“嗯,我只是一介商人,要做事不是要有由头吗?”
溟鱼明白了,苏楼郡是巫毒,才会对郁桐安身后一派有利可图,他们要确保这是会对皇上造成影响才肯将手上的资源分出来。
而做这一切还需要不被皇上发现是郁家推动了这一切,需要有个能说得过去的由头。
那个由头就是城主的求救信。
“打算写给谁?”
溟鱼看向远处的山头,人影零零星星地往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太阳下山,出去找食物的人也开始回来了,只是不少人都两手空空,看来收获没有多少。
“孙景民孙郡守。”
溟鱼往前走了两步,顿了下来,皱着眉头。
“我记得孙郡守离这并不算近。”这加上商量、准备、运输的时间……
“你觉得有多少人知道苏楼郡的事?”郁桐安摊开了手,手心就这样摆放在溟鱼面前,“不在少数,但他们都不肯出手。”
“所以还好你能确定是巫毒,是皇宫在搞事,否则苏楼郡的这一场病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价值?
溟鱼很想反问这是用人命衡量价值的时候吗?但她问不出来,郁桐安和他身后的那位反而是现在唯一冒险来救苏楼郡的人。
所谓的皇上,却是加害者。
……
“那就拜托你了。”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的男人头发却白了大半,衣料勾勒出主人的瘦骨嶙峋,垂下的双手透露出他的疲惫。
王采凌,那个劝说他们离开的女孩接过参差不齐的野菜去厨房忙碌去了。
“我听采凌说了,谢谢你们这个时候来帮忙。”
城主抖了下衣袖沾上的尘土,低下了头,弯下了腰表示感谢,郁桐安用力抵住了对方的肩。
“城主已经很努力了。”郁桐安难得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现在有个办法能救苏楼郡,但是需要城主您的配合,不知道城主愿不愿意。”
城主直起了腰,眼睛微微瞪大了。
“请问您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郁桐安拿出了封信件,上面有孙郡守的盖章,“我能帮你说上话。”
信件只有两句话,在简单地向苏楼郡城主问好。
却盖上了属于郡守的章。
城主伸出了手,没有怎么干过重活的手沾满了灰尘,指甲里尽是泥污,仔细看去还有不少地方被磨破还没有好全。
信封微微颤抖,最终递回给了郁桐安。
“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需要您给郡守写封信,说明苏楼郡的现状;其次这附近有什么方法能够绕过城内将食物送进来?”
“好,我能马上写。”城主握紧了拳,神色激动,着急地来回走了两步,思考着怎么能将食物运送进来。
“对了,有一条河,城内是引水过去的,但是要是顺着走,就能直接到到梯田这。”城主看着郁桐安,“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郁桐安看向溟鱼,城主也顺着郁桐安的视线看向了她。
溟鱼思索了会,开口问道:“你们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苏南郡往东又是什么情况?离开城内的人都在这了吗?”
城主苦笑:“这几个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
“城内留下的人害怕染病不肯搭把手,我们也没有剩余的精力处理尸体。”城主说着,想到了什么,本就熬红了的眼睛渗出些泪光,“苏南郡往东有做神庙,平常大家都会去拜拜,不少人说我们得罪了神明。”
“于是最后决定将死去的人放到那边,希望神明能够宽宥他们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