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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床走向自燃的那个人时,没有人阻拦她,大家自发让出了一个队伍,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怀揣着敬意的,有少部分怀疑和不屑都被喻卓挡下。
她在前面走着,喻卓便静静在她身后跟随着。
人皮烧灼的气味让时婷十分的不适,明明路天路离她那么近的时候,她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反胃。
只是干呕了一下,她就被喻卓从身后抱了过来,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将灼烧的气味冲散大半,也让时婷终于能好好呼吸一口。
“记住这个味道。”喻卓在她的头顶闷闷开口。
时婷不解抬头看去,看见的是他绷紧的下颚线。
“同类受伤的气味实际上是一种危险信号的传递,他已经死了,你闻到的是尸体的气味,这种气味是直接传递到你精神的指令。”喻卓微微低头,时婷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它会一直存在,让你感觉恐惧,提醒你危险。”
喻卓环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他微微弯着腰,将她整个人拢住,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头顶:“而靠近同类的气息就可以冲淡这种恐惧,所以记住我的味道。”
时婷抚上喻卓的胳膊,她忽然有些脸上发烫,气味这种很私人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喻卓。
慌张无措的时候,她忽然想喊齐星河的名字,但这次她忍住了。
“是我说得话不好回答吗,你刚在走神在想什么呢,我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吗?”喻卓的手臂收紧了些。
时婷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当然不能说她想到了齐星河。
也不能说她是一只鸟。
喻卓松开了环住时婷的手臂,他轻咳了一声,好像也反应过来刚才再说什么,可疑的红霞攀附上了他的面颊。
“你当我没说好了。”
时婷抿唇,继而道:“我刚才说要将他们都带出伊马芬岛,你没有要反驳我的话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看着他们的吗?”
喻卓微微一愣,轻轻地笑意转瞬即逝,他修长的食指指了指天:“如果上面的人明智,我当然竭尽全力去配合,但如果下面的人强势有理,那我当然也有自己的判断……”
他抓了抓暗红的断发:“我怎么说也是坐拥了半壁军队的指挥官,当然头脑要清醒点。”
时婷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让喻卓出乎意料:“如果上下都不行呢,你考虑过自己创造神话吗?”
与此同时在宿舍角落的郑佐,咬牙切齿听着一切的发生,传到他耳边其实都变了好几个版本了,唯一不变的主旨是对时婷的赞美歌颂。
郑佐翻了个白眼,然后对上了正在夸奖时婷的小弟,一脚过去就给他踹翻了。
他非常不爽。
“老大,你要看清形式啊,这是离开伊马芬岛的好机会,赶紧弃暗投明吧。”
“我呸。”郑佐恼火。
他气闷,但又不好发泄出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一动气就全身牵扯着痛,刚才踢得一脚已经让他筋疲力竭了。
最可气的是他身上这伤还是时婷给他揍出来的。
他摆了摆手,十分不屑:“你再说这话,信不信我给你舌头拔出来?”他并非没干过拔舌的事情,小弟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张嘴了。
郑佐皱眉,他并不是很相信时婷的话,难不成这个世界都围着她转不成,她说能让他们离开就离开了吗?只有没脑子的才那么容易听信。
反正他是不信的。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相信眼前能够得到的。
他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发现采到的植物还在,立刻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它们还在,不愁不能除掉更多的人,伊马芬岛总不能将所有的异人都杀了,他只要除掉更多的人,那他就能有更多存活的希望。
阴毒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比起玄而又玄的承诺,他还是相信自己。
“冷死我了,这破窗户漏风啊。”郑佐不满的大力一挥窗子,直接将窗子摔烂了,一时间卷进来的冷气更重了。
有小弟察言观色,为了不让老大尴尬,急忙将自己的被子递了过去:“老大请盖,别冻到您了。”